他后边的几个字还没出口,段知友的拳头已经揍到了鼻梁上。
“扑”二尺沟刚刚好了的鼻子又被打爆了,顿时鼻血长流。
“操,说打就打,也不说一声。太*卑鄙了!兄弟们上啊,为我报仇!”二尺沟又痛又怒的他一手拿出小手绢擦着鼻血,一边指挥那帮“虾兵蟹将”们为自己报仇。
两个少年哪里是这些比他们大出三、四岁人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揍的鼻青脸肿了,可是他们还在咬牙拼命厮打着。
“都给我住手!”一声脆喝镇住了所有的人,不远处,一个风姿绝佳的少妇正朝这里跑来,粗布劣料仍着掩不住那种脱俗的气质。
二尺沟听到喊声,第一个象脚猪似的跑了,他的同伙也跟着四散奔逃了。
“娘!”段知友垂下红中淤血的脸颊,低声叫了一声。
“婶子!”另一个少年看了知友一眼,也低下头。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知友,不准惹事,不准打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少妇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的喝斥。
两个少年都低头不语。
“说话啊!怎么不说啊?你就不能让娘少操点心吗?知友,你——”说完,少妇竟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段知友没有躲闪,本就红肿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虽然不重,可他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可是倔强的少年咬紧了嘴唇就是不让他流下来,流下来的是嘴唇上的一丝血。
“婶子,您别打知友了,我求求您了!这不是他的错,是二尺沟他们故意找茬欺负他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旁边的少年一边拉住少妇得手,一边也禁不住哭了出来,“他们总是说知友是没有爹的野种,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他们还说……他们还说……说婶子你偷……偷汉子……”少年抽泣着,一边拿破旧的衣袖擦着眼泪,“他们人多,每次……每次知友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每次他都装着是玩到很晚才回家,那是他怕婶子你看到了会心疼,所以……他回家前总是先把伤口用草药涂了,再弄上点土不让您看出来啊!”
少妇听着,明亮的眼睛中早已啜满泪花,她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抚住段知友的脸,轻声道:“知友,你……你这孩子,你为什么不和娘讲这些呢?娘错怪你了!”
“娘,我……我没事,”倔强的孩子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娘,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娘,您别哭!”说着,他还替少妇擦着腮边的泪水。
少妇看着懂事的孩子,禁不住笑了笑,“你呀!和你爹的犟脾气真是一样——”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口了,仿佛意识到什么东西说漏了嘴。
可是这已经迟了。
段知友轻轻啜泣着问道:“娘,我……我到底有没有爹啊,我爹他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他——”小孩问了一个对有些人来讲十分之白痴、可笑,对有些人却十分之正常,甚至心酸的问题。
“是啊,婶子,我叔叔他——”另一个少年同样问道。
少妇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心中一阵刺痛,在他的身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她丈夫当年的影子了,半晌,少妇终于开口道:“你觉得你爹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我爹……他厉害不?”段知友迷离的双眼中充满着不确定。
“肯定厉害,我一看知友就知道,我叔叔一定是个大英雄!”一旁的少年胸有成竹的叫道。
少妇眼神似乎飘到了远方,温柔而缥缈,她站起身,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深情和骄傲,“不错,他很厉害,他古往今来最传奇的一个英雄!”
“娘啊,那我爹现在在哪啊?你快带我去找他啊!我要我爹,娘!”倔强的男孩突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少妇紧紧抱住孩子,眼中有泪飘过,晶莹饱含温度的泪珠滴下,穿越记忆的红尘,那个倔强,孤独的身影仿佛重现眼前……
少年时代1
太行山,黑褐色的山脊蜿蜒起伏几千里,如一条巨大狰狞的蛟龙盘踞在燕赵大地,守卫着整个华北平原。
风吹叶落,又是一个肃杀的秋天。
我依旧飘泊在江湖,没有办法停下麻木的脚步。
野狼的嗥叫伴随孤单身影。
凄凉的声调不代表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