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做包子,湾里女人还?会擀点小麦皮,揉成个大?圆,再放馅捏成半圆的,抹一点点油去?煎,这种叫麻腐盒子,吃的就是那股香。
麻腐包子蒸好后很香,蔓蔓第一个尝的,她?咬开包子,馅就顺着开口流下来,她?张嘴去?接,嚼了嚼,“一点也不麻。”
“为什么叫麻麻包子,”她?不解。
“这叫麻腐。”
蔓蔓跟着念了一遍,她?没搞懂。
上?桌吃饭时,照旧叫错,她?喊骑马先生吃包子,“吃麻包子。”
又悄悄贴近他?耳朵边说:“我吃了,不麻的。”
把他?逗乐了,离开前?还?抱蔓蔓骑了骆驼,她?坐在骆驼的驼峰中间,小手轻轻摸了摸骆驼的毛,好光滑。
骑马先生牵着骆驼走了一段,问她?,“怕不怕?”
蔓蔓摇头,她?两手张开,要他?抱下来。
下来后才摸摸骆驼说:“好骆驼,我有那么一点点重?,不骑你。”
可她?不知?道啊,骆驼每天能背起三百多斤的东西,一直走啊走。
“这是饼子、锅盔,蘑菇粉你们也带点,还?有干蘑菇,路上?带着吃,路上?小心着点,”姜青禾拿出这两天收拾的一袋东西,都没啥值钱的。
好几罐蘑菇粉,干蘑菇也给了一大?包,还?有从山里摘的枸杞子,自家做的梅干菜、萝卜丝。
骆驼今晚就得起场,一般他?们骆驼客会在夜里赶路。
“每年来这地,都是孤零零走的,没人送过啥东西,”领头的抱着东西,以为他?会来点煽情的,结果他?说:“妹子阿,下回哥再来,你能给俺整顿烤全羊不?”
姜青禾赶紧挥手让他?走。
两人骑上?骆驼后,回头说了句,“有缘再见。”
“一路平安。”
夜里的风大?,两人挥着手告别,不紧不慢骑着骆驼缓缓走进黑夜,他?们唱着,“一两驼毛百斤草,骆驼客靠它养老小,驼峰鞍子骑到老,一辈子不知?道啥味道。”
等?深夜,戈壁滩会响起阵阵驼铃,驼队奔波在黄沙里,穿过广阔无边的草原,离开塞北的关口,来年待到青草蔓发,又会回到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来。
蔓蔓问,“叔叔会带着骆驼回来吗?”
姜青禾解开他?们留下的包裹,除了之前?说换的海货,一包包解开,有一捆捆干海带,还?有一摞紫菜干,剩下的是一包虾干,夹着一袋小鱼干,还?有一包蜜饯糖块。
她?收拢着东西说:“当然会,骆驼的家在这里呀。”
骆驼客的心也栓在故土里,难离。
等?骆驼客走后,平西草原又变得空荡荡的,姜青禾站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点恍惚。
风掠过草原,也不会出现沙沙作响的声音,草越来越短,几近于?无。
她?去?帮都兰剪羊毛,秋天绵羊的毛蓬松而细长,剪下来长长一段。
只是都兰没那么高兴,她?的面容带着点愁。
“等?过几天羊客来了,他?们挑完了羊,大?伙要搬离草场了,去?冬窝子了。”
姜青禾一怔,她?问,“去?哪里?”
都兰说了个很长很长的地名?,她?说:“得走好远好远的路。”
秋天万物都在告别。
稻子离开土壤,人走向远方?。
第32章干蘑炖沙鸡
今年羊客迟迟没有来,眼见快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是误了?时候,那么去?往冬窝子的路会更难走。
巴图尔着实?坐不?住,和几个牧民阿叔跑到镇里打听,临到夜深才?冒着寒霜回来。
蒙古包人影绰绰,深夜灯也没熄,隐隐有人低声哭泣,更多的是沉默。
第二日都兰骑着马来找姜青禾,带了?一小包她挑拣过的羊毛,和一袋晒干的蘑菇。
“今年羊客和皮客不?来了?,”都兰笑笑,只是笑容里多少夹杂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