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淡淡道:“我昨天想杀死你,简教授。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吧?”
简语没回答。
他知道,现在他面临着很重要的关卡,也许比面对警察的审问还重要。
警察需要遵守法律和规则,顾寒山不。
警察需要寻找证据查明真相,顾寒山不。
顾寒山道:“我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调查,但是你们不给我机会。我找到一个证人你们就杀死她,找到一个证人你们就杀死他。既然总是这样,那我也别浪费时间,反正结果都一样。”
简语皱起眉头:“除了宁雅,还有谁死了?”
“梁建奇。”
“那是谁?”
“拍摄我爸跳河救人的人,我爸意外身亡的目击证人。”
简语愣住。
“现在,传递消息的死了,冒充证人的死了,但是还有一个人。”
顾寒山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简语。
简语的心一沉,听到顾寒山继续道:“那个假装要自杀的姑娘,我要知道她是谁。她冒充我,我爸爸受她诱骗才会跳河的。”
简语的心狂跳,他的头更晕了,头疼得厉害:“我不知道。顾寒山,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要把她送到我面前。否则,她的罪由你承担。”
“顾寒山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人是谁。你爸爸有可能是被人谋害这件事,我是听你说才知道。现在这事也没有定论,需要警方的调查核实。”
顾寒山盯着他:“我不喜欢你,我怀疑你杀了我爸爸,我想遍了所有的人和事,只有你有动机杀我爸爸。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哪怕是佐证都没有找到。但是今天你露馅了,我抓到你了,简教授。”
简语挣扎道:“我确实有一些隐瞒的事,但是那跟你爸爸的死没关系。顾寒山,你误会了。”
顾寒山完全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她自顾自地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灭口的?从我出院的时候开始吗?还是从我找梁建奇的麻烦开始的?或者是因为我找回宁雅?你们察觉到我在做调查了,所以必须一网打尽。一个接一个的,安排紧密,让警方都来不及处理。”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寒山。”
“又或者是因为许塘的死?我帮警方找到了凶手,胡磊是你的病人,新阳就是一个黑心医院,一切都能联系起来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你研究病人的脑子,受监管的研究项目不支持你那些违反伦理的实验,你只能悄悄地干……”
顾寒山的话没说完,门口的把手被拧动,玻璃格上映出那个年轻警察的身影。
他发现门被锁上了,敲了敲门。
简语盯着那门,再看看顾寒山。
顾寒山不为所动,完全没被打扰。她继续道:“我努力地向正常人靠拢了。我甚至答应了向警官无论宁雅交代出什么我都不会伤害她,就算知道她参与谋杀我爸爸我也不会伤害她。我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结果你们让我看到她的尸体!”
“呯!呯!呯!”
小警察在外头用力敲门:“顾寒山。”
简语紧张地看了看门,再看看顾寒山:“你冷静点,顾寒山。真的不是我。”
“我很冷静。让我明确告诉你,把那个冒充我诱骗我爸爸跳进河里的姑娘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顾寒山的语气确实很冷静:“我爸总说,有利益才有动力,我现在给你利益,用这个姑娘,换你的命,很划算吧。”
“简教授。”
小警察在门外急了,他透过玻璃格看到屋内情形,顾寒山站在简语床边,两个人在说什么他听不到,但看上去气氛非常紧张。“顾寒山!你开门!”
小警察用力拍门。
顾寒山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她对简语道:“我再给你一些动力,如果警方先找到她,你死。如果媒体先找到她,你死。所以你的速度最好快一些,要赶在他们前面。”
简语目瞪口呆。他知道宁雅的死对顾寒山的刺激很大,但他现在才真正知道这个应激效应是怎样的。现在的冷静远比昨天的狂躁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