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阳看了看不远处的其他人,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得到简教授的帮助,我也一直跟他说,如果有什么麻烦,让他务必找我。但新阳出事后,他却顾虑到我的立场和位置,提醒我别参与,别惹麻烦。”
宋朋态度软化:“简教授是个好人。无论你们怀疑什么,请务必调查清楚,拿到实证说话。别冤枉好人。”
“我们会的。”
关阳的声音依然压得低:“我昨天遇到了裴琳芳,简教授的夫人。”
关阳顿了顿,看着宋朋,道:“情况有点尴尬。我看到她跟一个看上去比她年轻的男人在一起,他们……很亲密的样子。”
宋朋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讶。
关阳道:“她看到我了,居然也没心虚,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是找借口,反正她告诉我,她正在跟简教授办离婚手续。”
宋朋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关阳道:“有时候好人未必有好报的,我经历过,我知道。再厉害的人,也会有低谷,也会被伤害。宋朋,简教授现在事业受创,婚姻生活不如意,他很脆弱。他教过我,这种时候有些人的本能是推开别人伸出的手,因为想自己躲起来静静疗伤,但得找到伤口在哪里,得找对药,伤才会好。说别人的时候都挺清楚,轮到自己了就未必做得好。宋朋,你清楚我和简教授的关系。我现在依然想帮助他,如果你愿意一起帮忙,你就找我。”
宋朋只看着关阳,不说话。一旁的警察终于办好了手续,过来把宋朋带开。关阳退了一步,对宋朋点点头,然后转头走了。
离开宋朋的视线,关阳的脸板了起来。
这个宋朋,居然不愤怒。
他的“神”被妻子戴了绿帽子,他虽然惊讶,但居然不愤怒。这与他的“神”被警方冤枉时他的反应大相径庭。
就好像他的惊讶不在于裴琳芳的出轨,而在于她居然被发现了。他不愤怒,很有可能是他也认为,简语在这件事上并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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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
医院。
手术终于结束。脑外科主任亲手剪掉了最后一个结,与简语,与周围的医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家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许光亮难掩兴奋,他鼓起了掌。要是孔明当初第一次手术能遇到这么厉害的团队一起救治,也许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为孔明惋惜,也为现在这位陶警察高兴。
更多的掌声响起,手术室被欢乐的气氛包围着。
简语抬了抬手,掌声停了下来,简语开口道:“接下来重症监护的这几天会是很大的挑战。”
主任也道:“术后并发症和后遗症,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关关难过,关关过。”
一位年轻医生充满激情地道。
另一个年轻医生也道:“对!已经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一定守住!”
简语笑出声:“很好,就要这个干劲。”
一位医生大声道:“谢谢简教授。”
于是一群人都在喊:“谢谢简教授。”
主任也笑了,等大家安静下来,他对简语道:“我们一起去跟家属谈一谈吧。”
“好。”
简语应了,他转向顾寒山。
顾寒山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非常平静地看着一屋子医生的兴奋和热情,没有参与,没有表情,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顾寒山。”
简语唤她,“一起去吗?去跟陶警官的妈妈报告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行。”
顾寒山酷酷地应了,潇洒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