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要乖乖的,爸爸很快回来。啊,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束花,向日葵好不好?”
那是爸爸的声音。
“顾寒山,你冷静一点,你爸爸已经走了!”
这是贺燕。
“我会在你家等你。你在外头完成挑战,然后就回家。”
向警官啊,这是向警官。
顾寒山用力得全身都有些颤抖。
贺燕很紧张地一边跟着简语的车一边观察着顾寒山。
“贺燕,我好痛苦啊。”
顾寒山忽然道。
贺燕顿时眼眶一热。顾寒山,第一次跟她说痛苦。
顾寒山小时候因为不堪病痛折磨曾经自残,她还接受过许多对她而言残酷又艰难的治疗,那种状况下她都没说过一声苦。她爸爸死后她激烈的反抗,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迅速消瘦不成人形。贺燕自己受不了大哭,她却还说“哭什么,我还在呢”。
顾寒山,真的从来没有诉过苦。痛苦这个词,只存在于现实,却没录入她的字典。
“我在呢,顾寒山。我在呢。”
贺燕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寒山,她没有这个经验。顾寒山是不需要安慰的人啊。
“你又哭了吗?”
贺燕伸手擦擦眼角:“没有。”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
“我并没有。”
贺燕打起精神,声音硬朗起来。
顾寒山却没有说话了。
贺燕等啊等,忍不住道:“顾寒山,我已经失去你爸爸了,别让我再失去你。”
车里是良久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顾寒山又忽然道:“解脱不好吗?”
贺燕的心,沉了下去。
“不好。”
贺燕答。
顾寒山没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