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财产分配问题?”
向衡问。
“我真的信你是神探。”
顾寒山道:“你直觉真的准。她最大的怨气就是这个。我爸很早就做了安排,不动产还有婚前财产全留给我了。婚后财产没多少,贺燕只能拿一半。而且按遗嘱她还得照顾我才能拿钱。如果这世上有最不想我爸死的排名,我排第一,贺燕肯定排第二。不是她。我爸活着,她才能过得好。我爸对她很大方的。我就不一样了。她跟我矛盾挺深的,她要打官司跟我抢财产的。”
向衡皱皱眉:“你能应付吗?”
“我的一个医生愿意帮我,但我目前也不需要。我爸生前请有律师,我有事也可以请教他。”
“哪个医生?”
“新阳精神疗养院的主任,简语教授。我爸死后,贺燕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是简教授知道了情况把我救出来的,他把我转到新阳,我的日子才好过些。后来贺燕经常来找我。我必须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她才能卸下照顾我的责任,才能拿到钱。”
“所以她很积极地安排你出院,又找律师来证明你确实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
“我如果是病人,弱势群体,她没办法打官司从我手上夺走财产。她作为监护人在使用我爸遗留财产上是受限制的,我爸还设了代理人监管。可如果我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她跟我就平等了。她要跟我打官司。”
向衡问道:“你爸做这么多安排,他是有什么预估情况吗?”
“没有,只是以防万一,提前做做准备。我爸取消了很多工作,也避免与人生怨,他还坚持锻炼身体、健康饮食,他非常自律。因为他知道我需要他的照顾,他说他会活很久,会一直陪伴我。”
向衡沉默了。
“向警官,你可以去跟任何人聊。也可以去查查我爸去世的那场救人意外。有人拍下了视频,还投稿到网络媒体,网上有播出来。视频内容无可挑剔,我爸自己跳下河里的。没人推他,没人鼓动他,他周围没人。他自愿地,主动地,冲到桥边跳下去了。”
向衡看着顾寒山的眼睛,她一向表情淡淡,此时却有了情绪。
“如果这是谋杀,可以称得上完美犯罪。就算找出真相,主犯也不会死刑的,甚至很大可能逃脱制裁。”
顾寒山说着。
向衡懂。
如果这真是一场谋杀,顾寒山想做的,就是杀了凶手。
非常坚决,毫无惧意。
向衡叹息,他预见了一场犯罪,但他不得不帮着去调查。因为很可能被埋在过去时间线里的,也是一场犯罪。
“梁建奇是当初拍下视频,投稿到网络媒体的那个人。”
顾寒山道。
“原来如此。”
向衡明白了。
顾寒山沉默很久,道:“我爸死了,没有受益人。我找不到能从中受益的人。”
“有时候某些人犯罪,不是为了自己受益,而是为了某些人受害。动机,不可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
“什么意思呢?”
“就是不是为了从你爸的死里获益,而是为了折磨某人得到快感。”
向衡道:“你爸去世,最受折磨的人是谁?”
“我。”
顾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