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又想起了那些岁月,那些只懂得快乐的年纪。
久远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体会刻骨苦。
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很任性,要怎样便是怎样。父亲是姑息之爱,放任之爱,即便她做错了什么,他也只会说是小孩子的不懂事。
她喜欢吃新姜炒肉,父亲就买来新姜,取其上部最新嫩的三分之一,另外切丝炒出来。
她喜欢吃黄白色的蒜苗,小的圆朵的蘑菇,青菜心儿,竹笋尖儿。
味道的记忆持久,这些好像都是昨天的事。
聚的时间太少,就连记忆也有尽,是以也就格外清晰。
沈透还记得以前家里的分工,一般父亲烧大餐的时候,是由她负责洗碗筷的。当她负责煮面条的时候,则由父亲洗洁。
沈透突然想到当自己洗碗刷锅打扫厨房的时候,父亲总是站在旁边跟她叨着话题。而当父亲做这些活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沈透又想起当初他们各种混帐的冠冕言辞,一颗心白得惨淡。
她从小店里买了几瓶二锅头和零食,而后发现无家可归。
扭转钥匙打开了门,苍肆果然不在家,星期三苍术住校,自然也不在。
沈透把购物袋放在茶几上,用筷子打开了一瓶酒,吞喝了一大口。
酒很烈很呛,但的确是甜的。
春儿此刻正在睡觉,反复地听到异响,它反应迅速,敏捷地从床上跳落在地,跑过去用头抚碰沈透的小腿。
沈透正在喝着酒,毛茸茸的感觉出现在她的脚踝,低头一看,见着是春儿在她的脚边欢快地摇着它的短尾巴。
春儿看见沈透转过脸来看它,高兴地跳起来,把两只前爪踩在红木椅子上。它乖巧地看着沈透,眼神纯真。
尖尖的脸蛋、细细的皮肤、圆圆的眼睛。很值得欺负的理由,它拥有女人渴望得到的容貌。
沈透俯身摸了摸春儿的头,替它顺了顺毛。它便乖顺地坐下,极为享受的样子。
春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甜味,它顺着味道凑近瓶口细细地闻。
“这个你可不能喝。”沈透拿起瓶子,大饮了一口。
春儿仰倒在地毯上,它就地一滚站起来,看着沈透摇尾哀恳。它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委屈,睫毛长长地惨戚,很好欺负的样子。
“好吧。”沈透把酒倒满了一只开口很大的陶瓷杯子里。
她与春儿碰杯,“与尔同消万古愁。”
一条夜路没有尽头,便酩酊大醉一场。
尽管醉后醒来,不该在的还在,该在的还是不在。
春儿先是凑近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小小地尝了一口,很有闺秀的大家气质。
沈透看见春儿浑身的毛发张扬了一下,圆圆的眼睛笑成又弯又长的细缝。她哈哈地笑着和春儿在一起,喝了很多的酒。
春儿动作笨拙,它在地板上滑了一跤,又翻身从地上跳起。它低着头,垂着尾巴,柔和地低吟,一大串吟声溢出他的喉咙。
沈透磕着酒瓶口,侧耳倾听。
不成调的喃喃组成一曲奇异且神秘的歌谣,调子很像她上一次在琴房里乱弹的音乐。
沈透正在回忆,歌声停止,她看见春儿一边伸着懒腰,一面身入壁中。它的身体穿越墙壁,真正地霍然不见。
“我醉了吗?”沈透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发现春儿用两只前足抱着一只长方形的铁盒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