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可以来找爸爸。学习上的事情也可以找哥哥。
他顿了一下,虽然我跟你妈分开了,但我们还是一家人。
多虚伪。
陈可颂冷眼看了一会儿,只字未言,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陈晋山给的那张卡,被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路过二楼时,发现主卧房门还开着,她探头望了一眼。
凌乱的物品散落在地上,行李箱收了一半,摊开躺在床边。
杨韵纤细的身影靠在阳台玻璃门边,像一株带露水的白色百合。
妈。
陈可颂张了张嘴,犹豫地喊她,你还没走么?
杨韵回过头来,素颜白净,眉稍轻挑,掩掉眼里那点寂寥。没事儿,晚点再走吧。
陈可颂顿了两秒,嗯了一声,安静地关上门,没有再打扰她应该滋味难言的此刻。
怎么会不难过呢。
只是今天过后,大家就都要去过新的生活了。
陈可颂站在三楼露台上,看助理毕恭毕敬地为陈晋山打开车门,后者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好像甩掉了什么累赘,步伐都轻松起来。
陈郁跟在他身后,手搭在后车门上,身形挺拔,望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树木许久没修,长得葱郁,料想他应当是看不见她的。陈可颂没动,手搭在露台栏杆上,跟他在虚空里对视。
他还是那个样子。
清隽,淡漠,狭长的眼漆黑,让人难以捉摸。
跟他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别无二致。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们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同学,兄妹,或是其他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他们比陌路还不如。
陈可颂垂下眼,在陈郁关上车门之前转身离开,手指蜷着,关上露台的门。
汽车发动的声音被隔绝在玻璃门外。
她一刻没有停留地往前走,漫无目的地想。
不管昨天什么样,她到底是要和他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