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错觉得全身已冰凉,从头一直凉到脚板底,他握着天钺的手已变得苍白,嘴唇则已泛青,再加上他的一头黄发,样子可怖之极!
古错强奈心中的不安,尽量平静地朗声道:“珑珑,莫再贪玩了,快点出来,要不然我便生气了。”
古错多么希望珑珑只是一时贪玩,恶作剧般想吓他一吓。
但四周仍是一片死般的寂静,似乎三个活生生的人便这般如水一样地蒸发了。散失了。
古错再也按擦不住,提起全身真力,舌绽春雷:“谁敢动三位姑娘一根毫毛,我便将他碎尸万段!”
声音狞厉已极,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但这声音却只有惊起几只夜鸟,扑愣愣地飞向无边的夜空。
古错绝望了,瘫痪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竟如被抽去骨架,虚虚的没有一点力气。
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后悔?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愤怒?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担扰?
悔恨与担扰己将他的力气丝丝缕缕抽去。
终于,他回过神来,重新站起,背着风将蜡烛点着,然后在这一块草坪上寻找,企图找到点什么。
果然让他找到异象了。珑珑的那只大酒葫芦放在一棵树旁、是“放”,而不是“扔”。
因为那酒葫芦的葫芦嘴开着,却未有酒倒出。
古错心中略为一宽,自我安慰道:“看这情景,方才并没有什么搏斗,而珑珑的酒葫芦本是背在身上的,如今却开了葫芦嘴放在这边,显然也不会是在晕醒中被人一招制住。说不定,她们发现了什么,来不及等我,便先追踪而去了。”
如此一想,心中才没有方寸大乱一阵晚风吹来,古错顿觉一阵奇凉,原来刚才一急,竟急出一身汗来了,现在汗被凉风一吹,颇为难受。
古错抓住那只大葫芦,刚想往口中倒酒,却又停住,沉思片刻,又把葫芦嘴塞塞上,向肩上一背。然后又提功运气起来,很快,周身又暖和如初了。
古错心道:“反正天也将亮,不如就这么一路摸索下山,然后再慢慢打探珑珑、石敏、韩放三人的消息。”
于是,古错便施展上乘轻功,向山下飞驰而去,他现在已打通任、督二脉,奇大的内家真力在体内生生不息,所以一路电射而下,身形端的是快得惊人,一路听得两耳风声呼啸,也不知越过几道山谷山粱,才看到前边隐隐约约有几户人家。
古错缩头缩脑地钻进这个小村于,不小心竟惊动了一条狗。那狗一阵狂吠,古错无奈,只好凌空挥出一道掌风。那狗吃了一记掌劲,顿时晕死过去。
古错东走西转,终于找着一个已废弃了的猪圈,便从那猪圈顶上抱下一大堆稻草,放到一堵墙脚下,铺开,人便钻了进去。
只见那墙内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老头子,刚才那狗一阵乱叫,说不定又是那只千刀万剐的老狐狸又来打我的老母鸡的主意了,你快起身去看看吧。”
那被称作“老头子”的老汉便咕噜了几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却并未出来。
老太婆又催了几次。
老汉大约急了,喝道:“你这死脑筋的老婆子,不让这成了精的老狐狸尝点甜头,我那捕狐夫能起作用吗?再罗嗦,我一脚把你踢下床去。”
老大婆大约被他吓住了,支吾了几声,却又说起邻家姑娘出嫁的事,老汉不一会便鼾声大作。
古错却听得眼下一亮“不让它多尝点甜头,捕抓夫能有用吗?”说得多在理。
可天绝这只老狐狸尝的甜头已够多了。如果天绝就是“铁血天朝”天皇的话,他将琴圣杀死,就已是吞下了一块肥肉,怎么他还不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