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错双目电扫,瞬间便已看清那秃顶的汉子腰间的金属环为黑色,而这“左残右缺”的金属环为白色,也不知谁的身份较高一些。
古错不敢多停留,双掌一挥,一道劲气直贯而出。那木门“轰”地一声被撞得粉碎,古错人似翩翩蝴蝶般倏地拔地而起,穿门而入,同时运起真办护住全身,口中叫道:“琴圣前辈,多有得罪!”
破人家门,自是对他人大为不敬,何况是琴圣这样武功卓绝的武林前辈的家,难怪古错要如此说了。
里面却无任何声音,甚至连一个人影,一具尸体也没有。
不对,古错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像是雨水滴落之声,古错忙四处一张望,却一无所获,正在暗自思忖这声音从何而来,倏地脖子一凉,古错一惊,反手一抹,竟在手掌中看到一抹鲜血!
古错人便疾速滑开,同时抬头向上一望,只见那一二层之间的木楼板赫然有一个大洞,那血显然是从那洞中摘下来的。
古错一皱眉,天钺自腰间闪出一道光芒,已然紧握于手,古错一声厉喝,天钺在身前呼啸着舞起一片尤幕,人已猛然拔空,如一头大鸟般向那楼洞直冲而上,在空中折转了三个美妙的圆弧,天钺把全身护得滴水不入,人便如长虹贯日般射上二楼。
待古错将身形稳住,双目四扫,只见靠窗之处有一把琴,竟己粉碎!
古错的心便一个劲地行下沉,他知道琴圣便是赖以此六弦琴成名,连名号都与琴有关,平日定是对此琴极为珍视,如今却连六弦季都已碎了,琴圣定是逼着了生子罕逢之对手,才会如此狼狈了。
古错心道:“可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将琴圣手中的六弦琴砸碎呢?”心中不由满是疑虑,他细细地查看一番,终于在一个柜子的侧面看到有一人仆身在地,身上的血已流了一地,古错疾步上前,将那人翻转身子,一看,全身的血液不禁凝固了:此人竟是古云!
古错扶起古云,大声呼唤道:“二哥,二哥!二——哥!”虽然他曾与古云在“天钺酒楼”有过拼死搏斗,但现在见了他如此模样,不由想起儿时兄弟一同嬉戏的情景,无论如何,他们仍是兄弟,心中一阵哀伤,忙将古云双手握住,运起全身真气,向古云的“劳宫”穴缓缓而绵绵不绝地注入。
古错的“任督”二脉已通,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以“天蛟丹”加上哭神农之数十年修为,全力发挥出来,江湖中已是极少有人能出其右了。
古云那本已僵硬的身子受此雄浑的功力鼓荡冲击,竟有了反应,似乎有了微弱的脉搏,古错心中一喜,又加了一层功力。
古云竟奇迹般地睁开眼,艰难地抬了抬头,似乎已认出眼前抱着他的是他四弟古错,嘴唇龛动着,古错听不清晰,忙凑上前去细听,只听得古云那细如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
“回云飞……玲玲……九月初九……初九……奸细……无……无数……”说到此处,古云一阵抽搐,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全身已越来越凉,任古错如何以真气催动,也无济于事。
只见古云最后望了古错一眼,慢慢阖上双目,那眼神颇为复杂,有悔有恨,古错不由呆立于地!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亲人死去,而且是在自己的怀中,顿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已忘了自己是身处何地,意欲何为了。
珑珑轻轻地道:“古大哥,你看他的腰间!”
古错闻言,一看,才发现古云的腰上也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环,颜色为黑色。
古错猛地从悲痛中醒过来,心道:“古云果然死得凄惨,但他若是入了‘铁血王朝’,为害武林,倒也算是咎由自取,我也不必太过伤感,眼下我当去寻那‘铁血王朝’之人,将他们一一诛灭才是当务之急,免得他们再为害武林,使许多本是正派人物为之惑患,弄得身败名裂。”
于是,他长身而起,找来一只木箱,将古云的尸体放入,搬到楼下,找了一块平缓之地,用天钺为他掘了一个墓坑,然后将木箱放入,培上泥土,堆成小丘。
古错默默地立于墓前,心中道:“二哥,在这青山秀水之间,或许可以洗荡你的灵魂,让你明白一些是是非非了。”
山也默默,水也默默。
珑珑指着那“琴心楼”旁边的小屋对古错道:“古大哥,那儿还有一个小屋,我们何不去那儿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古错一想,自己只见了琴圣的碎琴,却未曾见到琴圣或者琴圣的尸休,这与情理不符,因为以琴圣这样的身份,有谁碎了他的琴,他岂能不以死相拼?如此一想,古错便与珑珑并肩向那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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