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士却已向古错笑道:“古少侠身骨果然禀异,中了冷旭儿的‘香飘魂’,居然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若是换了常人,非晕睡七日不可。”
古错吃了一惊,珑珑道:“其实那笛声并无那般神奇,只是要分散你的注意力。而那‘香飘魂’气体清淡芬芳,常被人忽视。若是腥寒之物,被人一闻便知,自会屏住呼吸,全力一搏,反倒不如这‘香飘魂’神奇了,在别人的感觉里,倒像是那笛声在摄魂夺魄。”
那儒士道:“珑儿,还是先温完酒再说,我看古老弟似乎也有话想问老夫,都一并边饮边谈,古老弟,你看如何?”
古错被那儒士看出心思,不由讪讪一笑道:“也好,也好。”
儒士酒量很好,对古错说了一声:“请!”之后。
就自顾一杯接一杯地饮起来,他倒酒的姿势很优雅,手臂高高提起,用另一手挽住袖子。
然后酒壶里的酒就成一线,飞洒进精巧的杯中,竟一滴也不洒出,桌子中央放着一只大盆,古错看到以为是什么汤,就用汤勺舀了一点,入口才知哪里是汤,却是一碗黄酒!古错不由笑了,醉君子不愧为醉君子,用来下白酒的竟是黄酒。
儒士不由也笑了,道:“黄酒是个好东西,性情不愠不火,后劲却很大,开头喝了没什么,到后来,那酒意就丝丝绵绵地袭来,这就很像武学,有的人招式看似平常,但后面却藏有无穷的杀着,若被那表面所惑,就大错特错了。”
醉君子仰头又饮尽一杯后,道:“古老弟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要救你?对不对?”
古错沉默着,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默认。
醉君子道:“我救你,其实也是救自己。”醉君子一笑,又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一共杀过几个人?”
古错摇头。
醉君子沉声道:“四个,只有四个!在江湖中人看来这四个人都是死有余辜,我杀他们便是为武林除害。而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渐渐地,我发现我错了,我杀的四个人,每一个人都不应当死!这些人中就包括哭神农。虽然事实上哭神农在灵霞峰一战中,并未死去,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帐,我也有一份。”
“于是,我慢慢地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一把刀,一把自以为勇猛正义的刀,却刀刀砍向一些无辜的人,而这握刀之人,便是几乎是武林正义的象征——天绝。”
“像我这样的‘刀’,天绝手中还有几把,比如剑君子、石君子、玉圣、琴圣。我们这样的‘刀’都比较‘锐利’,也正因为锐利,所以很难把握,一不小心就会自伤其身,但天绝把握得很好,除了剑君子这把‘刀’已折之外,剩下的都安安静静地躺着。”
“天绝很了解我们的性格,他从不以财引诱我们,而是以各种方式说服我们,为所谓的武林正义而战。我本亦从未对天绝产生过怀疑,因为他伪装得太好,直到石君子突然去世,我才开始怀疑。”
古错一听,不由被口中的烈酒呛了一下,满脸通红地道:“你是说三君子一的石君子已死?”
醉君子道:“不错,就在半个月前,梅寒星被笑天钺,也就是古老弟你接去武功后,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因为在江湖中的梅寒星是公认的大侠,尽管武功并非惊世骇俗,但因一向为人耿直,颇为江湖中人所敬重,梅寒星被废了武功后,很快人人皆知为笑天钺所废,于是,我与天绝、玉圣、琴圣、石君子相约一起,聚会一次。那天,天绝照样如以前一样说得慷慨激昂,石君子热血沸腾,说笑天钺如此猖狂,真是不把武林正义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儿,古错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
醉君子并不在意,接着道:“最后,几个人商定由石君子前往金陵,希望能从梅寒星那儿得到一点蛛丝蚂迹,查出笑天钺是谁?因为只有梅寒星是惟一见过笑天钺却十被杀的人。
几天之后,石君子从金陵赶回,我们询问他查询的结果如何?他却道:‘梅寒星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说他是咎由自取,不必再查。’梅寒星还说笑天钺看来应是正派中人,只是行为方式有些独特才不为世人所理解。听到这儿,天绝淡淡地说这梅寒星倒挺有意思。”
“石君子根据自己从金陵探听的消息,又提出他的看法,他说当年围攻哭神农,是否也有点欠妥?如果笑天钺并非邪恶之人,那当年哭神农或许也可能罪不至死。天绝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