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茫茫大海,谁的心里都没有底,可是那也得飞啊!
(五)
这边,支离破碎的卓普恩舰队,死亡的余烬还在燃烧,烟雾弥漫,一片狼藉景象。
“哇!天哪!快……快看啊,航空母舰,是WM海军的航空母舰呀!”不知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转了过头,嘴巴一下张大了,眼睁睁望着天空,眼球一动不动,在他们眼前竟然出现了海市蜃楼,而且是WM海军C海舰队的“瓦克”号航空母舰!甲板上飞行员正在拥抱、欢呼、庆祝,举目皆是欢欣鼓舞的笑脸……“可恶!”竟然老天也搞起了灰色幽默!
卓普恩海军所看到的一张张笑脸正是高鹏、陈成、白云飞、段宇他们。原来,编队在进入C海后,幸运地碰到了前来接应的C海舰队,在加油机的接应下,全数降落在“瓦克”号航空母舰。为此,范长城与李亚民调集了海航一师、海航二师近百架作战飞机作为空中掩护,同时,增调A海舰队两个潜艇支队作为水下警戒,确保了这次营救行动的成功。而远洋舰队早已进入安全海域。
“瓦克”号航空母舰,整个飞行甲板被胜利的气息所包围。大家在蹦,在跳,在相互拥抱,就连心中仅存的一点不满也披上了一层蜜糖的外衣。岳征说:“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炸卓普恩海军去了!他背叛了我们的信任。”
陈成一笑:“如果我们为信任付出的代价能换回他的信任,也是值得的。”
“就算换不回,多炸死几个敌人也值了!哈哈……”岳征爽朗地笑着,一搂陈成的肩膀,“今天又干下两架,算上前面的两架,再打下一架,我也是王牌飞行员了!回去一定要喝米酒庆祝!哈哈……”
这边,高鹏与白云飞走到了对面,全场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关注着他俩。高鹏看着白云飞。白云飞看着高鹏。两张没有表情的脸面对面,两双不见波澜的眼睛相互映衬对方,周围无声,无声,还是无声,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大家心里涌动。忽然,两人相视而笑,“啪”地一声击掌庆祝。这清脆的一掌,就像跌跌落落的音符,奏出了配合默契的乐章。这清脆的一掌,击出了信任,击出了默契,击出了朋友,击出了心里久违的快意———我们赢了!是的,我们!是我们!是我们赢了!
欢庆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龙城”号为归来的飞行员举行了庆功会。每个人的胸前都挂有一枚闪亮的勋章,那是“手术刀行动”成功的象征。米酒的甜美,陶醉着每一张红扑扑的脸蛋。高鹏举起酒杯一声吼:“酒,是男人的敌人,因此我们必须把它消灭光!”
“好!干!”阿米尔因为民族信仰,而以水代酒。在这里的人没有文质彬彬的惺惺作态,都是豪爽地一饮而尽。
然而,与热热闹闹不一致的是,白云飞孤寂地一个人离开了这里,走在冷冷清清的走廊上。他与高鹏等人一起参加了“手术刀行动”,是大家中的一员,行动中用卓普恩语言骗过最后一道盘问,是突出的立功表现,但胜利后的庆功似乎并不属于他,他的胸前没有勋章,他的“三星一杠”的肩章也被“一星一杠”所取代。他受到了处分,降衔处分。这还是在范长城、杨兴华和雷明等人力保的情况下最轻的处罚,就因为他违纪擅自行动去炸侵略者的舰队。同样,保留军官军衔,没被禁飞,甚至没上军事法庭,也是因为他炸了侵略者的舰队,而且他还活着。
刚才,在宿舍里,他给徐腾深鞠一躬,一句“对不起”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和感谢之情。自己的违纪,牵累了徐腾,他的胸前同样没有勋章,肩章上的星星同样变少了。不仅是他俩,连李亚民、范长城、杨兴华、雷明等人都受到了牵连。
徐腾仍像往常一样大度:“哎,这是干嘛?我们是搭档嘛!就是要同患难,共荣辱。哎呀,其实,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快意恩仇,敢作敢为,这才是男儿本色啊!”
信任与约束,“满天星”的一战成名(11)
同伴的宽容,让白云飞感到欣慰和羞愧,但对“快意恩仇”只能泛苦地一笑,心中的苦闷,看来只有自己知道。
一转身,白云飞走进了飞行模拟器机房。宽敞的机房因庆功会而显得空荡荡的,但白云飞很快发现他并不孤单,因为里面有一个人正在专注地练习,是冯海亮。模拟器前,稚嫩的脸庞一副忘我的投入神态,双目炯炯似钉子一般扎进屏幕,习惯性地半张着嘴,却不发出声,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变,时而屏住呼吸,时而长舒一口气。
白云飞走了过去,像打招呼似的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去参加庆功会啊?”
冯海亮来不及分神地斜了一眼,嗯,怎么是白云飞?这个家伙以前可从不愿主动和我说话的呀,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惊不小,手中的忙碌停了下来,但脑子转得还比较快:“哦,抓紧练习,等下次给我庆功的时候,我一定参加。”
白云飞觉得有意思,露出淡淡笑意,坐在他身旁的模拟器前。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
“嗯,和你一样,我也在等下次。”
“嘿嘿……”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冯海亮壮了壮胆,又问道:“你为什么会飞得那么好?有什么诀窍没有?”
“没什么诀窍,空战不过是预测对方的飞行路线和未来的位置,然后飞向那个位置并开火,仅此而已。”
“是吗?仅此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