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了……还真是被甩了呢。欢欢自讽地笑了笑。
她不生气,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
她只觉得心酸。当初是她自己经受不住陈勋的诱。惑,一步步陷入他布下的漫天情网诔。
果真如肖子墨说的,她想要一份真正的爱情是没错,错的是她不该依赖爱情迷失了方向,她不该放任自己陷入爱情的沼泽里委地成灰。没错,从一开始错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错得离谱,错得荒谬,错得一塌糊涂!
有人说爱就是纵身一跳。她真的跳了,不管不顾地跳了,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是她活该受这个罪!
思及此,心里难受极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便渐渐滋生蔓延,后悔、不甘、心痛、憎恨、埋怨……
经不住这些复杂情绪的反复煎熬,欢欢将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翻开,盖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渐渐湿了铅墨的纸……哭着哭着欢欢就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天边已然露出一点鱼肚白。欢欢麻木地从床上坐起来,就这么望着窗外的那点亮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袋里回响起杰西卡说的那句“终于想通了”,她浑浊的眼眶里霍地闪亮清澈起来。
对啊,都整整一个月了,你齐欢欢还没想通吗?肖子墨移情别恋那会儿,你不是也屁事都没有,还好好的吗?你不是照样去KTV飙歌过生日吗?和肖子墨七年的初恋你都能放弃,和他陈勋也不过才两三个月,你就一副死翘翘的模样了,还像你齐欢欢吗?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心里一横,从床上站起身来,径自奔到贮藏室,将自己保存的一本影集通通烧掉,那里面有勋的照片。烧了也就忘了,让它彻底化为灰烬,让所有回忆随着这些照片焚毁灭迹……
恶狠狠地盯着最后一张照片被烧掉后,她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Z。
“喂,杰西卡吗?我的肺炎已经好利索了,下周一就来上班……”
“喂,雷蕾吗?你说的那个财政局的公务员,你帮我安排一下时间,我要和他相亲……”
“喂,晓晓吗?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俱乐部,在哪里?我想要去办一张。健身卡……”
“喂,邱总吗?你昨天不是说要去看最后一场樱花吗?再晚几天去的话樱花都该谢了,要不就今天……”
……
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后,欢欢终于吐了一口气。
早该想通的不是?被甩了,失恋了,又有什么了不起?她就应该忍住不哭,按时上下班,和人说笑话,按时睡觉不做梦才对!
索性什么也不想,换了套干净清爽的休闲装,背了个轻便的休闲包,扎上马尾辫,出门了。走到门口,欢欢又想起一件事,折回来画了个简简单单的裸妆,照了照镜子,这才满意地下楼。
从小区里出来,竟然看见邱少泽的沃尔沃就等在不远处的一颗黄角树下。欢欢有些纳闷,他怎么会这么早?转念一想,难道是他一早准备了早餐,正给她送来?
走近了一看,果真如此。不免心里感激之情开始泛滥。
邱少泽乍看见她的第一眼,黑框眼镜下幽黑的深眸闪烁了一下。他笑了笑,算作打招呼,直接开了门把早餐递给她。欢欢心情愉快,两三下吃完,就坐进了沃尔沃。
时间尚早,植物园还没开园,两人便去逛植物园旁边的一个宠物花卉街市。
欢欢从没来过这里,平时这里很是嘈杂混乱,可是昨夜因为下了场雨,现在街面上淤了几摊黑黑的积水,整个街市显得冷清无人。
一旁的鸟店门口有闲凳子,欢欢过去坐下,顿时被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包围。大的、小的、金属的、竹子的、各市笼子里各式的鸟,画眉、鹦鹉、百灵,多是她不认识的。婉转清灵的鸣叫声变化着不可思议的花样,此起彼伏,把方寸间的地方叫成了深谷和森林。
欢欢刹那间领会了为什么形容鸟鸣声“悦耳”,简直都要“悦心”了。
鸟店老板一边收着鸟笼子,一边兜揽生意,朝欢欢嚷嚷,“喜欢就买一对回去养吧,鸟比人好养,知道谁对它好。”
闻言,欢欢心里一凉。知道谁对自己好又怎样,虚情假意而已……
她恋恋地看着一对绿衣红嘴眼如黑豆的鹦鹉,摇头,“太麻烦了。”
“一把米一口水,够它们吃好几天,还不费钱。”
欢欢动了心,陈勋走了之后,她一个人住那套两居室,的确是蛮孤单的。想了想又摇头,“还要打扫卫生……”
“也有乐趣的,喜欢就买一只来养吧。”
说这话的却是邱少泽。他笑着站在她身后,手里的塑料袋装着一盆杜鹃花苗。欢欢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小鸟那里移到他手里的杜鹃花苗上。
原来,鸟店和花店是邻居,各种绿植摆成一面花墙,欢欢触手可及。花枝的叶腋和花朵上还存了雨水,深深浅浅的绿,饱满得要滴出水来,有些软的枝条承受不住沉甸甸的梢头,颤着颤着就低了下去,弯成美人的腰。
空气被雨水洗得清新怡然,晕染着花叶的芬芳,欢欢听着鸟儿的啁唒声,看着眼前花儿的美态,着了迷。
此时,欢欢的视线顺着花儿的枝条望出去,却蓦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般的英挺帅气,丰神俊朗。
倏地一惊,欢欢愕然地发现,那个身影竟是……陈勋!和他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亲密欢爱了那么多晚,怎会不认得他的背影!?
他正和一名女子在另一家花店里,手持一盆花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