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丛烈听见那声“对不起”,更沉默了。
&esp;&esp;他把煎好的中药倒进碗里,一言不发地放在云集手边。
&esp;&esp;云集不知道丛烈是不是对中药蒸汽也过敏,总之那双低垂的眼又呛红了。
&esp;&esp;从眼头红到眼梢,像是摇曳在春风间的芍药近荼蘼。
&esp;&esp;他心里觉得挺不好受的。
&esp;&esp;丛烈哪哪都好,长得好、有才华,还会做饭。
&esp;&esp;就算云集活了两辈子,认识那么多人,从表面上看过去也很难挑出来一个比丛烈好的男的。
&esp;&esp;哪怕他重生了,跟丛烈正式分手了。
&esp;&esp;他看到丛烈还是会心跳加速。
&esp;&esp;但这种加速也其实跟喜欢不喜欢关系不大,就是单纯眼睛看见一个视觉上完美的潜在配偶,心脏就不考虑风险地为他搏动。
&esp;&esp;然后大脑就会在这个时候尽忠职守地告诉云集:他和这个人之间的感情是伴随着他的生命分崩离析的。
&esp;&esp;那种原始的欣悦戛然而止,留下很空虚的回响。
&esp;&esp;云集喝中药的时候听见浴室的门响了一声,应该是丛烈进去洗澡了。
&esp;&esp;水声哗啦哗啦的,云集又在厨房抽了两支烟,把锅和喝药的碗刷了出来。
&esp;&esp;浴室的水声还没停,他看了看表,差不多要九点了。
&esp;&esp;虽然总统套间的沙发睡着比较舒服,但他也不打算厚着脸皮在前男友这连着蹭两个晚上。
&esp;&esp;他打开手机地图,随便搜了搜附近有什么放松的地方。
&esp;&esp;距离他们不到一公里就有个清吧,据说今天晚上好像还有读书会。
&esp;&esp;云集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个差不多,就拿着手机出门了。
&esp;&esp;那个清吧有点不大好找,招牌夹在一堆小旅店和成人用品店中间。
&esp;&esp;顺着地图上的地址下到地下二层,那是一个旧停车场改造的酒吧。
&esp;&esp;楼梯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治病救人的,重金求这求那的,召唤禽类的,花花绿绿地嵌在五颜六色的涂鸦里,仿佛一种自由奔放的赛博艺术。
&esp;&esp;这种旅游景区,差不多晚上出来玩的都是游客。
&esp;&esp;说是清吧,但里面的红男绿女都穿得挺大胆的。
&esp;&esp;尤其这边气候暖和,很多人露着大半截腰和腿在外面,显得云集的衬衫和西裤格格不入。
&esp;&esp;舞池里有一些人在慢摇,卡座基本上全满了。
&esp;&esp;云集在吧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一杯软饮。
&esp;&esp;等酒保给他上饮料的时候,云集问了一句,“不是有读书会吗?”
&esp;&esp;“读啊,哪个人还不是一本书呢?”酒保讳莫如深地咧开嘴笑了。
&esp;&esp;云集基本没独自出入过酒吧,就算是应酬,去的地方也和这种车库吧大相径庭。
&esp;&esp;所以他也没太懂酒保的话,敷衍着点了个头。
&esp;&esp;他坐了时间不长,就有个姑娘在他旁边坐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