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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2页）

&esp;&esp;半晌，他又笑了，“原来是那个c啊，也挺好。”

&esp;&esp;丛烈的额头抵着他的膝盖，“我给你发那么多邮件，你怎么都不看呢？”

&esp;&esp;他感觉到眼泪在沿着自己的鼻梁往下滑，所以他不敢抬头。

&esp;&esp;“如果你早早地知道了我是c，就会多给我一点尊重，就可以正眼看我了吗？”云集说话语气不重，却很清晰。

&esp;&esp;他笑着摇摇头。

&esp;&esp;“不是。”丛烈否认，“至少我不会那样误会你……”

&esp;&esp;“你高傲、你误会我、你对我有偏见，是我的错吗？”云集又问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esp;&esp;丛烈拢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是我不配被爱，你别动气。”

&esp;&esp;顾及着云集的身体，他不敢再解释。

&esp;&esp;“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云集抽开了自己的手，“既然我不懂爱人，你不懂被爱。那我们就是不合适。况且你现在也和我一样什么都知道了，肯定也就能明白咱俩往后最好就别往来了，对吗？”

&esp;&esp;“不，云集，不，”丛烈又去拉他的手，“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看不清自己，我们之前错过了也都是因为我，但现在……我们能不能再试试？”

&esp;&esp;他去看云集的眼睛，“我知道这些事之前我就明白我爱你了，云集，你能不能……”

&esp;&esp;“可是就因为爱你，我死了，丛烈。”云集温和地说完这一句，整个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esp;&esp;丛烈连呼吸都止住了。

&esp;&esp;“我为你能做的一切都做过了。我把‘爱你’这件事做到尽头了。”云集很轻地摇了一下头，“在今天之前，其实我已经反反复复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丛烈，咱俩结束了。”

&esp;&esp;“之前的几次我都说得比较客气，是因为我认为你，只是一个现在的‘你’而已。”他垂下目光看丛烈，“可如今你还是一位‘故人’。”

&esp;&esp;“不，不不不，”丛烈看着微弱光线下的云集，努力掩饰着声音中的哽咽，“我都可以改，我都会改。”

&esp;&esp;“不是你改不改的问题，”云集低声说：“不管演唱会是送给谁的，也不管这辈子，或者上辈子你有没有爱过我，我都没办法再爱你。”

&esp;&esp;他垂下的目光不带温度，“我没办法分辨什么是爱了，你知道的，丛烈。”

&esp;&esp;“我不知道，”丛烈摇着头，极力否认，“我不……”

&esp;&esp;“从前我爱你，一腔孤勇不遗余力。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非常不好。”云集轻轻叹了口气，“首先它伤害了你，因为我强迫了你收留你不想要的爱情；其次它伤害了我，因为它太失败了。只要我一想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的一败涂地。”

&esp;&esp;听到他这样说，丛烈的绝望并不只是因为他说话的内容，也因为他说话时的那种夹杂在平静中的细微颓唐。

&esp;&esp;丛烈忍不住，不停想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却发现自己抖得几乎握不住。

&esp;&esp;他心里太疼了。

&esp;&esp;眼前的这个人曾经为了爱把一切都交付，而自己回报给他了什么？

&esp;&esp;是他丛烈把云集含情带笑的眼睛掏成了一双漂亮的空洞，却还曾在那个昏暗的蒙古包里争辩自己罪不至此？

&esp;&esp;“丛烈，其实在上辈子的最后，我最想问你的问题，”云集挪开目光，漠然地看着床头的那盏暗灯，“其实不是责怪或者质问你的，我只是想问问你……”

&esp;&esp;他重新看回丛烈，“我就那么差劲吗？”

&esp;&esp;“强求别人爱我，是我过度自信，是我强人所难，那是我的错，我承认也忏悔。”云集的声音更轻了，“但我对你来说是否真的那么一无是处，以至于你愿意为了敷衍我赶走我，宁可跟我结婚满足我浅薄的占有欲，来被动地等待我的放弃？”

&esp;&esp;他像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虚心地垂着头，由衷地问出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你等到了，开心吗？”

&esp;&esp;他问得太认真，眼角的泪水就好像只是在过分专注间不经意的滑落。

&esp;&esp;“别哭，”丛烈抬着手擦他的眼泪，“你别难受，都是我的错，你别难受。”

&esp;&esp;他的心疼得好像要一分为二，让他的气息都断断续续，“你没有任何不好，是我不成熟太幼稚，是我太理所当然了。我全都做错了，你别动气别难受。”

&esp;&esp;他无措地给云集顺胸口，“要不然我们明天再说，你先休息，好不好？”

&esp;&esp;“没事儿，我们说完。”云集推开他的手，声音很轻，“我之前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我还是和你保持了工作关系。因为我想尽可能地不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影响这辈子里其他人的人生。”

&esp;&esp;丛烈的动作僵住了，像是罪犯在死刑执行前终于放弃了挣扎。

&esp;&esp;“我明天就会和傅晴商量同你彻底解约的事情。”云集简明扼要地说：“现在你的个人发展非常好，其实是不需要依托任何现有的公司或者工作室，你完全可以自己组建团队对业务进行打理。这一方面，我会找专人和你交接，在你的独立团队彻底组建好之前，他们会辅助你减小过渡阶段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