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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哪怕他心里只盼着早点结束。

&esp;&esp;丛烈屈着一条腿坐在高脚凳上，透过垂下的碎发微微仰视着他。

&esp;&esp;他其实没太注意云集在跟自己说什么。

&esp;&esp;云集身上有一股草药的清苦，气味淡得要离他极近才能察觉。

&esp;&esp;看着他给自己整理头发的时候，丛烈感到他微凉的手指轻轻从额头蹭过，很柔软，带起一丝让人留恋的战栗。

&esp;&esp;只是看着那双垂视着自己的桃花眼，丛烈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sp;&esp;如果硬要形容一下，就是简单而强烈的“不舍得”。

&esp;&esp;可惜云集的气息一触即离。

&esp;&esp;他给丛烈整好头发就退开了。

&esp;&esp;“哎对对！丛老师保持这个眼神！”摄影师兴奋地喊起来：“打光！打光！一秒钟，找到状态了……很——好！”

&esp;&esp;……

&esp;&esp;因为除了封面还要出内页，纯拍摄就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

&esp;&esp;棚拍对光影协调性的要求很高，最后又加了一个多小时的补拍。

&esp;&esp;中间跟着丛烈换装、补妆还有整理情绪，需要云集动手参与的地方并不多，但他全程都没有放松下来。

&esp;&esp;云集总觉得不够好。

&esp;&esp;别人他不懂，但是丛烈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最好看，他是很清楚的。

&esp;&esp;虽然不是他上手拍，只要看一眼原片，云集立刻就知道要向哪个方向调整。

&esp;&esp;更多的黑眼仁，头抬得更高一点绷直下颌线。

&esp;&esp;只要云集稍加点拨，照片中的丛烈就能散发出更强烈的荷尔蒙。

&esp;&esp;但丛烈没什么耐心，同一个姿势摆两次就会表现出不耐烦。

&esp;&esp;中间他甚至拿了吉他把自己关进露台谱曲，外面的人急疯了也没用。

&esp;&esp;最后等丛烈把临时想出来的曲子都记好了，拍摄才继续。

&esp;&esp;等拍摄完全结束，云集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esp;&esp;中午他随便塞进嘴里的那块点心开始作祟，跟石头一样硬邦邦地梗在他胃里。

&esp;&esp;四周的人还在交换着名片和客套话。

&esp;&esp;“好好好，下次有机会。”

&esp;&esp;“……丛老师的演唱会根本手动抢不到票，每次我都请朋友帮我写抢拍代码……”

&esp;&esp;云集在棚里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等丛烈卸妆换衣服，脑袋里面嗡嗡的。

&esp;&esp;他一累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esp;&esp;还记得第一次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刚好丛烈有一场演唱会。

&esp;&esp;云集知道那场演唱会很重要，也知道丛烈准备了很久。

&esp;&esp;当时听梁超说那场演唱会里所有的歌都是丛烈自己挑的，他很想当然地以为那是丛烈为了纪念他们结婚准备的礼物。

&esp;&esp;所以哪怕到了演唱会的前一天，云集还以为丛烈没给自己票是因为要有惊喜的仪式感。

&esp;&esp;越想云集越觉得自己记吃不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