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生捻了捻胡须,说道:“为父已走访了几家商会,只要能得到官府的批准,资金不是问题。”
林幼安微微吃了一惊,想不到老头一声不吭竟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他打开纸袋,仔细阅读起申报材料,边看边皱眉:“爹,你想将报纸办大办好,就得去掉鲜明的地域特征,我觉得‘朝闻天下’要比‘安平新闻’这个名字更好。再者,你要办的内容专栏除了宋洲与明朝的新闻消息,其余不是诗词歌赋,就是四书五经的注读,咱宋洲又不科考,会有多少人愿意看这个,既然馆长提到‘三新’,我觉得在新闻消息之外,可以多一些有关生活百态的故事,还可增加小说话本、生意经、宋洲各地风土人情等。刚开始办报就一周一期,哪有那么多内容可刊登,还是一月两期先试试水为妥。”
听得此言,林江生不住点头,与长子就修改之事一条一条的探讨。当老妻再三催促两人吃饭,父子俩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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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一艘商船缓缓靠岸,唐寅走下船,只觉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身子。
随船伺候的少年人连忙搀扶住唐寅,关心道:“老先生,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这少年诓我好苦!”唐寅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有种狼入虎穴之感。
乘船的第二天,唐寅便察觉了船只的异样,按理在江河之上航行,哪有终日大风大浪,颠簸不停的时候。
在唐寅的一再逼问下,少年人最终支支吾吾吐出了实情。
“现在快带我去见见你所说的宋洲高官,我倒想知道他们把我请来所为何事!”唐寅倔强推开少年人,正气凌然道。
少年人挠了挠头,东张西望了一会,这时,只见码头海关一老者快步而来。
老者走至近前,拱手行了一礼:“想必阁下便是专程邀请而来的明朝大贤,失敬失敬!”
观老者一身儒士打扮,唐寅没在摆架子,客气还礼,自谦道:“在下唐寅,字伯虎。何德何能敢称明朝大贤,老翁言过言过!”
“唐伯虎?难道阁下是那位号六如居士,诗画双绝的唐大才子?”老者细细打量了唐寅一番,口中咋舌不已。
“不过都是些市井胡言,当不得真!”唐寅连忙摆手道。
“在下林江生,字濡水。说起来还与伯虎贤弟有过同窗之缘。当年伯虎贤弟考中苏州府试第一名,进入府学读书,而在下时属微末,在府学内蹉跎,自不敢与伯虎贤弟相提并论。”老者怅然道。
“濡水兄竟也是苏州人,怪不得口音这般熟悉,为何现在会流落在这夷州?”唐寅吃惊道。
“此事说来话长,伯虎贤弟且先跟我走,路上我再与你说叨一二。”林江生说完,引唐寅出海关,乘马车前往医院接受各项身体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