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君言的安排,三人相当简单便出了城门,并未被任何人发觉。
只是这计划无法将马匹也带走。
眼下情况,唯有徒步前行。
好在几人快步行进,大约两个时辰不到,便已经到了山腰位置。
抬眼看去,夜幕下山峦巍峨。
阴寒味道陡生。
四处连空气都弥漫着腐朽,时不时还能在地上看到几根残碎白骨。
这里便是乱葬岗。
谢安是个文人,一辈子要么在朝堂要么在狱中,见过最大的场面便是南山门兵变。
眼下,无数腐朽尸骨暴露眼前,登时便是一阵反胃作呕。
实在忍不住,身子弓起好似虾米一般,在身边随手扶了个什么东西,便哇哇乱吐起来。
李君言无奈上前替他捋捋后背:“谢尚书,可还好?”
“无……无事……呕!”
再这般下去,只怕是还没找到账册,就得吐死在这里。
李君言随手从怀中取出玉瓶递过去。
谢安强撑着抬眼一看,里头一枚通体碧绿的药丸浑圆不已。
“这是……”
“吃下这个,会好受一点。”
李君言身为大理寺太常,断案之时少不得见些尸骨。
偶尔还要充当一下仵作。
尸身腐臭,闻久了总头晕目眩,因而用樟脑,薄荷,千麻草等,弄了些醒神
的药丸。
谢安不疑有他,拿出吞下,鼻腔好似突然通了风般,这才好了些。
于是问道:“李大人,这漫山遍野的,账册能藏在哪里?”
李君言并未回答。
只是遥遥看向前方,薄雾之下,沿途而去皆是数不尽的坟冢。
没有墓碑,没有香火,只是一个个时有骨头突出来的鼓包。
“黄烟地?”
他心中暗自呢喃,此处只有薄雾,何来黄烟?
先前只顾着离开常镇,一时未能想到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大人,你可知道陈建斌的坟冢所在?”
“不知晓。”
谢安无奈摇头。
“他死时,我已然下了大狱,只从狱守闲聊听得他在那之后在常镇被捕,以杀人罪斩首。”
“陈兄又无家人,只是衙役将尸首随意扔在这里,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