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隔日,便差人用一顶小轿,把这位爷抬着,一晃一晃的往山上去。
邵文鸿挺鄙视他,瞧瞧,他们前面后面,也有软轿,旁边跟着婢女或是婆子,里面坐的肯定是哪家出门游玩的闺阁小姐。
“咳咳!快到了吗?”苏璟沉闷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出来。
另一边的房总管,喘均了气,才恭敬着回道:“还有一里左右,这会地势平缓了,若不然公子下来走走?”
兴儿立马瞪他,“公子昨儿咳了半夜,这才刚好一点,你就让他吹风?万一严重了咋办?”
房总管也回瞪他,“你个小娃娃晓得个什么,进庙上香最重要的是心诚,越是心诚,便越灵。”
“行了,本公子下来走便是。”苏璟也闷坏了,特别是听到外面喧闹的人声,心急的跟猫抓似的。
轿子停在路边,兴儿打帘,搀扶他下轿,“公子慢些,再披件衣裳吧?山上有风。”
房总管捧着一件雪白缎子面披风过来,“公子披上吧!”
这白晃晃的颜色,加上他过于醒目的样貌,前后路过的人,无一不盯着他瞧。
小姑娘,小媳妇们,全都红了脸。
略上了年纪的妇人们,一边欣赏一边感叹,这公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肤色太白,再一瞧这煞白的脸色,肯定是病弱,风一大就得吹倒了,真是可惜。
男人们或鄙夷他跟弱鸡一样的身材,或羡慕他这一身穿戴,当然也有妒忌他长相的。
苏璟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嗅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再听一听乡民嘈杂淳朴的话语声,才能感觉到什么是活着。
“公子感觉如何?若是走不动了,就回轿子里歇着。”兴儿怕他走不动。
正说着,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胳膊上挎着篮子,精神矍铄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邵文鸿走在前面几步,刚好回头瞧见这一幕,话说,有些事,装着装着,就有可能成真的了。
苏璟瞄了眼山下某处,忽然扶住兴儿弯腰剧烈咳喘起来。
“公子!”
“公……”
“无事无事!”邵文鸿无比淡定的走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把这个吃了。”
房总管赶紧叫人捧来水,服侍主子吃药。
兴儿又给他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苏璟苍白着脸摆摆手,“没事了,本公子跟邵爷慢慢走,你们在后面跟着。”
“是!”兴儿虽担心,却也不敢迟疑,主子一向说一不二,绝不喜纠缠,他嫌烦。
俩人甩开随众,并肩往山上走,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邵文鸿始终落他一步。
“他们跟来了?”这话是邵文鸿问的。
苏璟望着上山的路径,今儿人也不少,“嗯!”
“唉!主子要装到何时?”
“……”
“那孟家,主子还去吗?”
苏璟依旧未应。
邵文鸿只得又自言自语,“听说那孟代山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连园子都已翻修一新,你若不去,岂不是耍着人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