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风调雨顺。”
娘俩小声唠了几句。
“你吃了瓜睡一觉吧,等小家伙们醒来,又有的累了。我去看看你爸,八成又在隔壁逗那两头牛了。你说他这人怪不怪,逗牛逗上瘾了……”
姜心柔嘀咕着走后,盈芳把娃们的尿布叠了,坐在写字台前,拿出纸笔,仔细回想了一番小金领着她进出那片神秘谷地的路线,把主要线路沿着纸张大致描了出来。涉及三叉口、四岔口的位置,用小三角符号做了标记。
画完之后,她捧起纸张端详了几遍。
看着看着秀眉一蹙。
“咦?这路线感觉好眼熟啊,似乎在哪儿见过……”
回忆再回忆,却始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只得把图收了起来。
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细细回味今儿到过的地方——除了被地龙压垮的地宫,那里可说是美得跟仙境一样!有机会一定要带家人去一趟。路远不要紧,带足干粮,就当野营了。横竖有小金在,林子里肯定安全。
随即又想起从地宫里捡回来的首饰盒,回家前被她藏在了山洞里的地道口,要记得把它拿回来。上辈子的存在必然是抹不去的记忆,留个小东西做念想也好。
只是……唔,眼皮子好重啊!早上起太早,又跑了那么多山路,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眯一会儿,就眯一小会儿……
孰料一觉睡醒,日落西山。
血红的夕阳挂在西边的山坳间,映得雁栖江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
社员们扛着锄头、铁锨,吆喝着收工。
各家灶房上空,炊烟袅袅。
其中有一处烟聚集得特别浓。
“哎呀!知青站又冒黑烟了,可别又烧起来哦!”
“这帮知青咋连个饭都不会做?在家时都不吃饭的么?”
“这你就错了!城里不烧柴禾,都用煤饼炉子。那煤饼造的老漂亮了,圆不隆冬的一截,中间嵌几个孔,两三个煤饼叠一起,孔对孔照齐,燃起来可旺了!火候也容易控制。”
“我也见过。确实比煤球耐烧得多,柴禾拍马都赶不上。”
“可惜啊!咱们这里连煤球都弄不到几斤,煤饼就更稀奇了,我连见都没见过。”
“我是连听都还是头一次听说。”
“……”
社员们收工路上七嘴八舌。
向荣新背着手走在他们后头,打成结的眉头仿若两道突兀的山峰。
向二婶挑着两簸箕杂草追上来:“书记,要不我去帮那些新来的知青做饭吧?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你看他们来之后,浪费多少米粮了。一烧就焦,稍微焦点也就算了,能吃就行,可焦成煤炭没法入口啊,回头还不是得问我们借。夏粮还没打下来,谁家有那么多米面供他们借啊……”
“书记,给知青烧饭有工分挣吗?有的话我去!”张菊香听到向二婶的话,难得积极地蹦出来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