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媳妇点了盏油灯,接过来提在手上,打算顺着地道走一遍看看。
盈芳也想跟,被他制止了。
“你大着肚子不方便,还是别去了。我去看看就回。”
盈芳低头瞅瞅自己凸起的肚子,好嘛,自打怀孕,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向刚提着煤油灯矮身钻进地道,轻微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听不见了。盈芳守着地窖口没敢走开,盼着亲爹妈别这个时候回来。
倒不是她对亲爹妈存有戒心,而是小金的存在,目前就只有向刚知道。若是袒露地道的存在,势必得袒露小金。萧家人那么多,万一谁透露出去她家有条神通广大的蛇,拿她一并当异类烧了怎么破?
左右这里是她和男人的家,亲爹妈不可能长期住在这边。既不久住,多个秘密还不如少个秘密嘞。
就在她东忖西想间,向刚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语气里略带兴奋:“还真的通往你娘家和山洞!那山洞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你还记得不?”
盈芳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哪里不记得啊,自从发现这条地道后,进进出出跑好几趟了。这次要不是怀了孕,早就偷溜上山淘宝贝了。
“小金想必是为了出行方便挖的吧?这倒是替咱们省了不少心,往后想去山上,从自家床底下进出就行了。有什么惹眼的收获,也不用特意避着村里人。”
向刚一时开怀,放下油灯后,抱着媳妇儿转了个圈。要不是顾及她肚子里的娃,能转上十圈不带晕。
扶她站稳后,捧着她俏脸,吧唧亲了一口。
这下反而诱发了被他压制好俩月的邪火,可惜隔着个肚子,能干啥?
啥也不能干!
隔靴搔痒地亲了几口,以慰多日不见的相思。
盈芳被他亲的痒死了。
“胡茬半个月没刮了吧?好痒。”
“嗯,我去把热水烧上,一会儿你给我刮。”
男人说完,放开她,往厨房走。
婚后处久了,他偶尔在私底下也会跟她撒个娇什么的,只不过容易害羞。
这不,盈芳都瞧见他那耳朵尖隐隐冒着红气了。抿唇偷笑,却也没去戳破。
热水烧好,向刚找出刮胡子的小刀片,然后在唇沿抹了点肥皂,手感不那么刺剌了,把刀片递给媳妇让她大胆地刮吧。
盈芳不是第一次给他刮胡子。刚随军那会儿看到他刮胡子觉得有趣,主动帮他刮过一次。一回生两回熟嘛,相信这次刮得更顺利。盈芳在他旁边坐下,拿刀片小心翼翼地上手刮了起来。
出去溜达一圈的萧延武夫妇回来了,想着闺女、女婿这下总叨叨完了吧,谁知进来吓一跳。
这俩货在干啥!光天化日的!
刚想别开眼、猫着腰退出去。
盈芳听到动静抬头扫了眼,见是爹妈,喊住他们:“爸妈你们回来啦?我给刚子哥刮完胡子,换身衣服,陪他去趟师傅家,晚上咱们是在这边摆饭吧?顺道把师傅、师娘还有爷爷他们请过来。”
俩口子脚步一顿,哦,原来在刮胡子。又齐齐迈了进来。
“你爷爷已经知道小向回来了,说等手里这盘棋下完就过来。”姜心柔忙说。
老爷子自从来了这里,借早晚两趟散步的机会,结识了几个会下象棋的老人家,今儿找这个下、明儿找那个下,早晚没太阳的时候就在矮墩桥头或是大柳树下。总之谁有空,就和谁下,日子过得可有滋有味了。倒是没再见他唉声叹气地嘀咕大儿媳妇那点破事。
萧延武板着脸看闺女给女婿刮胡子,心里有点吃味,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小向你这不行啊,现在早就步入新社会了,怎么还能像旧社会一样,差使你媳妇干这干那的呢。再说你媳妇怀着身子,万一刀片划到手了怎么办?”
姜心柔拿手拐子撞了他一下,有些没好气。
什么新社会、旧社会的。真是大老粗一个!不知道小俩口这是表达恩爱的一种方式么!
而且怀着身子和刮胡子有啥关系?照他这话说,孕妇啥都不用干了?真是!
当即拽过丈夫,对闺女、女婿说:“乖囡你们忙吧,我和你爸没事做,到屋后乘会儿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