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想办法让她来。”秦益阳话音落下,抬手推开了病房门,“刚子,我和柏林又来看你了。”
向刚仰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挂着点滴,左腿从大腿到小腿包成了一个长勺粽。门开的一刹那,就已睁开深幽的黑瞳,目光犀利。
见是秦益阳两个,锐眸轻敛,指指窗边的凳子,示意他们坐。
此次出差,他肩负着明里暗里双重任务,明面上是去南城参加会议,暗地里是和南城军区指挥官碰头并转交老首长亲自拟定的《关于南部边境的防御及作战方案》。
没想到初入边境就被盯上了,对方为夺取他身上的加密文件,多次与他交锋。屡次截堵夺取不成,那边的大佬约莫恼羞成怒了,不惜暴露己方位置、于人头攒动的民族街策划暴|动,若不是他抽身快,很可能被不明真相而愤起的民众堵死在十字街头。
可到底受了伤,还吸入了大量的麻烟——当地特有的一种烟草,没吸过的人一旦吸食,重则昏迷不醒、轻则出现幻觉。他虽没接触过,却在军校时听教官讲过。
因此,察觉自己吸入了大剂量麻烟、眼前开始出现幻影时,向刚不带考虑地抽出匕首刺了大腿一刀,疼痛能助人回到现实。
一旦视野模糊,就这么刺自己一下。仅存的意识,只够避开大动脉以及膝盖骨等关键部位,一直撑到南城军方收到他留的暗号派援兵赶到才眼前一黑、彻底晕厥。
人除了腿肉模糊倒没什么大碍,可声带受伤,导致无法出声。什么时候恢复还是个未知数。
苏醒的一刹那,让他有片刻怔忪,以致被首长们误会,以为晕厥时撞上石头导致脑震荡失忆了,隔三差五派人来问他“还记不记得我”此类幼稚的问题。几次三番想纠正,都被医生护士按在床上,生怕他太激动了扯到伤口。
“听医生说腿伤恢复的不错,天冷没发炎,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秦益阳倚着床腿,笑吟吟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向刚朝他点了一下头。没办法,喉咙发不了声,可算是尝到了哑巴的痛苦——有口难言啊。
孟柏林打从进门就在左顾右看。
秦益阳抽了抽嘴,抬脚踹了他一下:“找抽哪!”
“找那女的啊。铁头不是说那女的眼泪汪汪地说动柳团留下来伺候咱向营呢嘛。人咧?跑哪儿去了?这都饭点了,别不是自己大吃大喝去了,留向营在这喝冷风?”
向刚冷冷地瞥了孟柏林一眼。
孟柏林暗骂了一声见鬼,瞪着同龄大眼问:“刚……咳、营长!你别不是真和她……咳咳咳,秦益阳你老踹我干啥!”
“你蠢啊!”
“我!我这不是拼命想抹杀向营对那女人的好感嘛。他在老家有媳妇的!万一,我是说万一,被这女的三言两语外加几滴猫尿打动了,回头怎么跟他媳妇儿交代……”
“向大哥!我给你饭打来了!”
病房门再度被推开,一名年轻秀丽的姑娘捧着饭盒笑盈盈地侧身进来。
孟柏林未说完的话像是硬生生添上了一个标点符号,戛然而止。
姑娘似乎没料到病房有人,愣了愣,继而红着脸,俏生生地说:“我记得你们,你们是向大哥的战友吧?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时常来看他。”
秦益阳和孟柏林生生呛着了。心说你道什么谢!你跟他有一分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