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季筠柔都在想着温砚白的奶奶。
对那个老太太,她并不陌生。
对方是个精致、精明、精于算计的女掌权人,估计往她上数三代,家里都是有钱的财阀世家,所以看人的时候,她的眼底总带着一股傲气与疏离。
尤其是三个月前她特意找上自己的时候,开口便是一句——
“虽然不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但季小姐,希望你心里清楚,你和我家小白门不当户不对,做温太太?想都别想。不过现在他对你还有兴趣,那么把你留在他身边玩玩也好。”
一句话,打破了季筠柔对幸福的沉溺。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温砚白口中的那样,什么富商的女儿、两家联姻、长辈祝福。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也第一次对温砚白产生了不信任。
所以这么久她一直在香岛打听季姓已故富商,却压根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现在他说要带自己去见这老太太,估计是场鸿门宴了,保不齐到时候还要闹一场。
季筠柔些微头疼地走回到云簪。
店里,孙叔已经回了小屋去制作下一支发簪,唯独小助理正一脸愁容地等在前台。
看到她回来的那刻,小姑娘着急忙慌地冲过来上下打量她,嘴里不住嘟囔:“还好还好,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哪那么夸张,那大佬只是家里有权有钱而已,又不涉黑。”季筠柔优雅地走向里间,去挑选首饰。
“可人家就是害怕嘛。”
小助理在后面嘤嘤嘤地跟着。
她随季筠柔走到臻品柜前,看到季筠柔把压箱子的点翠拿了出来,一脸懵,“柔姐,那个林舒语对温大佬来说,就那么重要的吗,明明是她来闹事的,却得用我们家压箱底的宝贝去赔?”
季筠柔没想到小助理的脑回路是这样联系两件事的,面上云淡风轻,心里不免乐了。
她郑重点头:“对。”
这一刻,她还蛮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的。
小助理:“呜呜,他真的好爱她。”
季筠柔:“……”
或许是心脏不够强大,又或者……是对温砚白的占有欲太满。
旁人的一句话,还是能让她觉得被刺到。
她极其、非常不喜欢自己的温砚白,被冠上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的名字。
—
豪车疾驰,去往十公里外的海边别墅。
副驾驶座上的林助满脸燥热地打开车窗,用风吹散身体的热意,和挡板后时不时传来的旖丿旎声响。
二十多的小伙子,此刻耳根子红透,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去哪里。
无奈,他又侧头看向了司机,却见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开车,一副处在“心有马路,无视外物”的至高境界的模样。
林助心想,成大事者,不能被小节打扰。
于是,他继续专注在了明天总裁的出行安排表上。
而车后座里,季筠柔精致的美甲几乎嵌入了男人的衣襟,在脑海里炸开一波白色微茫时,她红着眼尾,发狠似地弓肩垂首,咬了口温砚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