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韩侂胄张罗着北伐,消耗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最后战败,一切都打了水漂。
后来的史弥远为了为了议和,不但把韩侂胄的脑袋主动送给了金廷,还奴颜婢膝地主动要求增加上贡,此外还每年额外赠送金国“犒军费”纹银五百万两。
须知,南宋小朝廷治下,除了两湖江浙之地外,其它的两广云贵等地,可基本还都不毛之地呢。对于那些地方,南宋小朝廷也只维持了表面上的统治,一般也就是惨遭流放的官员,才会去那里任职,至于赋税什么的,基本是可以不用指望的!
也正是因此,南宋小朝廷的rì子过得相当的苦逼,最后不得不靠滥发会子度rì(纸币,而且还不承兑的那种)的地步。
身为南宋小朝廷的大丞相,印发会子这种苦逼差事就是史弥远一手促成滴!为了这事儿,史弥远可没少被老百姓们戳脊梁骨!
此刻数十万大军在前线耗着,每天钱粮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史弥远这个心疼啊!
“这么多钱,要是全搬到俺家去,那得能买多少亩地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些钱就这么白白地打水漂了!”
“可是,该怎么搞捏?就这么直接断了前线的军饷把钱塞进自己家腰包里,那肯定是不行滴!万一引起哗变什么的,老汉我可就有命拿钱没命花钱了!”
“劝金国收兵,估计也不行!金国那可知主子国啊!那见过主子听一条狗,嗯,是狗奴才,呸呸呸,是下人的话的!”
“都怪那群刁民,闲着没事儿,你们造什么反呐!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吃饱了撑的!金人要你们房产女人,你们给他不就成了?居然还敢反抗,真是,人心不古啊!”
愁白了不知多少根头发,史弥远也没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噩耗传到了史弥远的耳中。
“杭州失守了?你说什么?杭州失守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是金人打过来了?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金人要是有那么强大的水师,早就把咱们大宋给灭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回主人,不是金人,是山东那群乱匪!他们自海路而来,沿钱塘江而上,直达杭州城下,然后趁夜突袭了杭州城!至今已经占据杭州城四天了!属下也是因为没连续两天没收到杭州方面的消息,这才起了疑心,又花了很大力气方才查探出这点儿消息的。”
报信的是一名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团黑中的神秘人,看那语气、神态,应该属于史弥远的心腹死士之流。
“山东乱匪?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面对史弥远难以置信的神情,黑衣人没有多言,但只对史弥远回了个坚定的眼神。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史弥远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看着这名心腹的目光,再结合自己对这心腹的了解,史弥远知道,此事多半不会有错了!
不愧是满朝文武之首,静下心来之后,史弥远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压是肯定压不住的了,就算压得住今天、明天,可后天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早晚是要走漏出风声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在消息扩散开之前想好对策!
“老子还就不信了,当初假传圣旨干掉韩侂胄那么大的事儿,老汉我都挺了下来,反而还升官丞相,眼下这么点儿小事儿,陛下还能把史某如之何不成?”
“唔,有了!先前干掉韩侂胄,史某便是借了当朝皇后的之力,此番不如再如法炮制!”
思路这一打开,史弥远很快便酝酿除了一个详细缜密的腹案来。
随后,史弥远马不停蹄地赶进皇宫,鬼鬼祟祟地找杨皇后商议了起来。
也是当今的宁宗陛下太过废材了,似史弥远这种外臣堂而皇之地勾结宫廷内闱,那位宁宗陛下居然无可奈何,就连韩侂胄这种重臣被假传圣旨干掉了,宁宗陛下最后都没法追究。这也让史弥远愈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也不知史弥远和杨皇后都商量了些什么,第二天早朝,史弥远就装模做样地给宁宗陛下上了一份奏章。
而那位宁宗陛下呢,也装模作样地扫了两眼,似乎并没怎么感到意外,只是轻描淡写地下旨给史弥远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要劳烦卿家斟酌处置才是!”
史弥远则喏喏地应了一声“是”便没在多言,至于那满朝文武,则大都满脑子糨糊,不知这二位云山雾罩的在打什么哑谜。
散朝之后,史弥远就把自己手下“三凶”、“四木”等一众跟班尽数召集到一起,紧急召开秘密会议。
鬼鬼祟祟地商议了半晌,随后史弥远的一众狗腿开始狼奔豕突,满临安城的乱窜召集人马安排钱粮,并有数十jīng骑四散而出,向临安周遭的各军事重镇奔去。
临安府周围,有庆元、绍兴、建康、平江四府,这其中,绍兴和建康二府驻军较多。尤其是建康府,也就是原本的应天府,曾经是南宋第一代皇帝赵构时的都城,后来曾一度被金国攻占,故而这里几乎是囤积了禁军的一大半的队伍。
此番临安府派出了八百里急脚递,不过两rì的功夫,这四府便都收到了消息。
然后,四府尽皆点齐了人马,狼奔豕突地往临安城杀来。
与此同时,临安府内,一支两万人的禁军也浩浩荡荡地开出了临安城,一路慢慢腾腾地向着杭州城方向爬去。
临安到杭州,总计也才五六十里的路程,虽然这支禁军是以龟速行军,可爬了三天之后,也还是爬到了杭州城外约二十里远处。
而这个时候,距离临安最近的绍兴府派出的一万人马也已经开到了临安城下,并开始向着临安城出来的这不禁军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