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画面太深刻,他总觉得她的身体从来没有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他看她就像看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
他恨不能把她揣进怀里,时时看着她,疼着她,再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这一对叔侄,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直到此刻也没有放下恩怨,都还在恨对方入骨。
他们之所以能够安静地坐在同一条长椅上,只因为手术室里,有着他们很爱的女人。
待这道门打开,手术结束,他们就可能很快变回箭拔弩张的状态。
倒是苏臻,从前嚣张跋扈,而此刻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执念。
她端着两杯水,款款走过来,先递给了湛司域一杯,“老九,喝点水吧。”
湛司域却不领情,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水杯,并不接下,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苏臻略有些尴尬,“老九,手术要十几个小时呢,喝点水解解渴吧。”
湛司域这才看了苏臻一眼,只是眸底铺着浓稠的讽刺,“堂嫂,何必虚伪,何必假人假意,你曾经可是恨不能把我踩入土的人。”
苏臻叹息道,“老九,从前的恩怨,我都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下。”
“嗬!”湛司域冷笑道,“你不是放下了,而是被我逼到死角,毫无反抗之力,不得不服软了。”
这时,湛寒澍突然站起来,一把夺过水杯,“妈,不必对他客气,我们求不着他什么,用不着对他这般伏低做小讨好他。”
“寒澍!”苏臻制止道,“妈不是在讨好他,妈是真的放下了,过去那些年,我们的确对你九叔不够好,他有怨念是应该的。”
湛寒澍冷哼道,“他凭什么有怨念,湛家的一切灾难都是他的父母招来的。
倘若不是他的父母违背道德在一起,湛家虽不会大富大贵,但做个一般豪门小富小贵是没问题的。
他的父母让湛家面临灭顶之灾,他就该承受那些苦难,那是他父母留下的债!”
“放屁!”
湛司域猛地站起身,怒视着湛寒澍道,“你可以说我父母给湛家招来了灾祸,但你们若不想被牵连,完全可以脱离我的父亲。
你不要忘了,湛家的一切财富和辉煌都是我的父亲创下的,湛家全族人都靠我父亲养着。
我的父亲之所以那样成功,是因为有我的母亲在背后默默相帮。
我的母亲是天才少女,我的父亲智慧超群,他们珠联璧合,夫妻同心,才创造出了辉煌的湛家,这一切都与你的父亲没有关系。
你们若想平安,就该与我的父亲断绝关系,出去自立门户。
而不是害死我的父亲,侵吞我父亲创造的一切财富,还美其名曰为了湛家全族。
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就是披着大义的外衣,谋取私名私利,那是强盗行为!”
说着,湛司域冷蔑地看向苏臻,“你再看看你的母亲,这副嘴脸多么可耻!
在害死我父亲之前,你的父亲不过是我父亲的助理,你的母亲也名不见经传,整日拍着我父亲的马屁。
而在害死我的父亲之后,她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主母,就尾巴翘上天,一边享受着我父母创造的财富,一边对我颐指气使,霸凌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