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突然进来,她瞬间窘迫,“你、你怎么不敲门?”
湛司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他从前在她面前太霸道了,进她的房间从不敲门,要么直接推门而入,要么是爬窗,以致形成了习惯,一时难改。
他顿了顿,“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晚翎倒也没有多在意,继续擦头发,并随意地问他,“你有事吗?”
湛司域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毛巾,亲自为她擦头发。
他擦得很细致,手法也很熟练,但目光却始终落在她那对蝴蝶耳钉上。
晚翎低眉垂首,心想着他大概经常这样照顾叶菲雪,所以才这样娴熟。
想到叶菲雪,她心里便格外不舒服。
她感恩的是十岁那年的湛司域,而叶菲雪却占据了湛司域十四岁以后,所有的青春时光,甚至会长久到一辈子。
就像叶菲雪所说的,将来死了,他们也是要葬在一起的。
而她,不过是湛司域漫长人生中,一个短暂的过客。
其实这样也好,她将来走时会走得一身轻松,随着他的厌倦和淡忘,这段缘分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大可不必过分挂念。
“在想什么?”湛司域问。
晚翎倏然回神,“没什么,对了,你是找我有事吗?”
此时,头发已经完全擦干了,湛司域将晚翎的长发抓在一起,用皮筋在她脑后扎了一根柔柔顺顺的辫子。
如此,他便能毫无遮挡地审视她的耳钉。
他审视了很久。
甚至脑中都出现了相关画面,那个男人是如何为她戴上去的,而她又是如何心甘情愿接受的。
这副耳钉,他怎么看都感觉像两枚烙印,是那个男人在晚翎身上打下的专属烙印。
越是想越是心里不舒服,恨不能此刻就把这两枚耳钉锯下来,他不允许她身上留有任何男人的印迹。
他的目光太锐利了,晚翎终于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于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湛司域,你若没事就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湛司域抬手抚摸了下她的耳钉,轻声道,“是谁为你戴上去的,嗯?”
聪明人与聪明的人聊天,不需要绕太多的弯子。
晚翎也知道他定是早就堪破了耳钉里的秘密,所以她若此时撒谎显得可笑。
于是她选择沉默。
湛司域捏起她的下巴,轻轻抬高,沉沉地看进她的眼眸深处,“是个男人,对不对?”
晚翎还是沉默。
她的默认,让湛司域内心越发寒潮迭起。
有些事情,猜得到是一回事,得到确认便又是另外一回事。
湛司域的声线突然沉得厉害,“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