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终于过上了司机车接车送的日子,不过有时候应晨书有时间,他更喜欢自己去接她。
坦白说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君熹觉得生活挺舒服的,按司机杨叔的话来说,她之前太客气,什么事都要自己来,现在终于愿意享受了。
这大概也是应晨书希望的吧,不过他自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拿骨折换来的乖巧,他大抵不想要。
这几个月人上人的生活里,连赵高启那家伙都对她毕恭毕敬地垂低了脑袋做人。
十二月底君熹的脚可以下地了。
抛弃轮椅的那日刚好是元旦放假的前一天,今天应晨书难得没有应酬,说晚上要带她吃饭。
君熹离开学校时还早,又懒得回谢安街等他去接,就问能不能去找他。
应晨书迟疑两秒,说行,所以她离开学校后直接去找他了。
她还没到过他工作的地方去找过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坐司机的车去,自己背着低调的帆布包去坐地铁。
地铁站出来再跟着导航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一座很气派的大楼,冬日下午五点半的太阳已经只晒得到大楼楼顶那几层了。
君熹在门口守卫的询问下念了应晨书的名字。大概是应晨书打过招呼了,守卫只是让她做个登记就朝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君熹默默溜了进去。
大院里划分了不少停车位,每一排车位旁边都种着一排侧柏,地上整齐划一的淡淡灰影温柔又细长,在大院的水泥地上一层又一层地盖着。
暮色前的天有点风,吹起了君熹的裙摆和长发。
有下班的人在去车位的路上看了她好几眼,但不认识,很快大家就都各自上车,下班了。
君熹给应晨书发了消息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大楼出口,本来要去办公室找他但是眼下已经下班了她就不去了,在停车场等着就成。
只是人太多了,比她预计的多,君熹环顾四周想找个可以躲藏的地方藏起来等她的应先生。
躲避的一时间没看到,倒是看到一辆车有些像应晨书的,是一个牌子,而且尾号也有些相似,但因为他不止一辆车,他自己也很少开,几乎都是司机开,所以她也没去认过他的车牌号。
正琢磨到底是不是呢,就感觉前方有人在看她,她扭头迎视了上去,接着便一愣。
穿着一袭行政夹克的隋鹤宗伸手扶了扶眼镜,阴沉的脸朝她徐徐扬起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笑,“君小姐,这么巧。”
君熹假装不认识,只是静静地,冷漠地看着他。这个人命还是挺大的,那一次被苏元和赵高启都射中了,有一颗正中胸腔,但是和她一样躺了几个月后,竟也复活了。
一辆从大楼后方开来的黑车穿过隋鹤宗的身旁后很快在几米外的君熹身边停了下来。君熹视线自动落到后排的男人身上。
车门被推开,应晨书一边向后斜眼看了看隋鹤宗,一边朝她伸手。
君熹连忙两步走了过去。
车门阖上,应晨书静静地和车外的男人对视,薄唇噙起的弧度不高不低,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和嘲讽。
车子启动后,君熹从后视镜看隋鹤宗的脸色,那抹笑意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弭了,此刻的脸上的颜色就如隆冬夜里电闪雷鸣下的乌云,无止境的沉。
君熹想起上次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问他:“有没有影响到你啊?”
应晨书淡淡摇头:“没事。”
君熹呢喃:“那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倒不了吗?”
“快了。”应晨书抱紧怀里的小身子,目光在她大衣下娇媚动人的旗袍流转,“很快就给我们熹熹报仇了。”
君熹莞尔,她自己无所谓的,她在意的是他,他没事她也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