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辛从烂泥里将他拎出来,带回家洗干净,再用柔软的被子将他裹紧。
一开始,他盲目地反抗,不惜恶语相向。
他对辛怒吼,因为你我才没了母亲。
他问辛,是不是早就预谋了这一切?
他发誓,说要自己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于是,便是周而复始的争吵,周而复始的落荒而逃和围追堵截。
夏从叛逆的少年,长成荒唐的纨绔,依然不断有人试着接触他,向他灌输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他试着去了解家族里面的事,试着与各种人周旋,而辛依然不声不响地绕过他挡掉了一切。他想玩,辛就划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给他玩,他过火了,辛就把他拎回家收拾干净,冷静几天,再放出来。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家族企业里的老东西,打不过竟然想要加入,试图通过与辛联姻来稳固自己的利益。
一次,夏正在酒吧,朋友给他发消息,说他哥正在某个餐厅相亲,他简直要疯了。
夏第一次觉得,自己年少无知,势单力薄,他什么也掌控不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发疯。
冲动之下,他在酒吧闹事,与人发生冲突。辛闻讯赶来,却在护着他的过程中受了伤。
直到辛接受抢救后在病房里休息,而他坐在病床边握着辛的手时,他脑子里还是懵的。
他做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辛满脸是血的倒在他怀里。
在那一刻,他才明白,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
除了怀里的这个人。
“。。。。。。哥。”
夏好像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辛苍白的睡颜,只感到后怕的情绪如同迎面翻滚而来的巨浪一下子淹没了他。
“哥。。。。。。我以后都乖乖的。。。。。。你能不能不要相亲。。。。。。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们,就只有彼此,好不好?”
夏将脸垂下,任性地用辛的掌心擦着眼泪。
他没有注意到,辛的睫毛随着他的小动作而轻轻颤动着。
从那时起,便有了现在这个“乖乖”的夏。
他努力补上功课,课余时间便用来玩玩喜欢的乐器。
最主要的是,他除了上学以外,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待在家里。而辛也真的没有再相亲过,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在家里尽心地照顾他。
也是从那时开始,夏注意到,辛有那么多应酬往来,经常回家时一身酒气。有一回,夜极深时,是秘书将醉到不省人事的辛送回了家。
夏掐着鼻子将辛架到床上,一边为他脱西装,一边愤愤然地抱怨。
“这生意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没想到,辛听到他的话,睁开朦胧醉眼,含混地对他说:“不然,将来怎么交到你手上。。。。。。”
夏呆住了,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