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曦也是在这时又一次见到毛吾兰。
几个月不见,小男孩长胖了一些,也长高了一些。
代表健康的黝黑和红润又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脸上,手上的留置针也配合地消失了。
显而易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杨星野来的时候只告诉了毛吾兰的爸爸妈妈,并要求他们对毛吾兰保密,想给小朋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谁知他的车刚开到毛吾兰家附近,梁朝曦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像利箭一样从外表油漆成浅蓝色的房子里,跑了出来。
“杨叔叔!杨叔叔!”
毛吾兰激动地冲到车前面,一把就抱住了杨星野。
“我的小马治好了对不对?我都看见它啦!”
杨星野弯下腰把他抱起来,绕到车后面:“治好啦!你看看!就是还有些瘦,养伤的这段时间运动量小了。给它送回来你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和之前一样了。”
毛吾兰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小马,开心地笑起来:“没关系,就像我一样,病好了以后只要好好吃饭就行啦。”
杨星野也笑了起来:“真棒我们毛吾兰。旁边这位阿姨你还认识吗?”
毛吾兰看了一眼梁朝曦声音轻快但一本正经:“这是兽医姐姐啊,不是阿姨!就是这个兽医姐姐治好了我的小马吗?”
杨星野强行抹平辈分差距未果,无奈地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毛吾兰的鼻头:“小家伙,人小鬼大。是这个兽医姐姐治好了你的马!她可厉害了。怎么样,叔叔说到做到,从来不骗你吧!”
“谢谢姐姐!”毛吾兰嘴甜得好像抹了蜜:“姐姐你真厉害,我长大以后也想像你一样给小马治病。”
梁朝曦笑着鼓励他:“好啊,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
早早就等在一边的毛吾兰爸爸走上前来和杨星野还有梁朝曦一一握手:“太谢谢你们了!我在草原上长了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能治马断腿的,真的谢谢你们。”
说着他就走上前去想把毛吾兰从杨星野手里接过来。
毛吾兰抱住杨星野的脖子不撒手,杨星野劝道:“没事,我抱着也不重,孩子难得高兴。”
毛吾兰的爸爸无奈,只好道了谢之后去帮杨星野把小马从车上牵下来。
梁朝曦在一旁告诉了他一些有关于小马的注意事项。
几个人把小马安顿好才进屋。
和梁朝曦之前去过的阿斯塔大哥家不同,毛吾兰家并没有在院子里安置一座哈萨克毡房,屋子里面的陈设倒是很有民族特色,大型的挂毯和地毯必不可少,甚至房子前面的雪地上还铺着一张。
大家刚一落座,毛吾兰的爸爸就问起治小马的费用问题,准备给杨星野付钱。
杨星野好一番推辞,始终不肯说钱的数目,毛吾兰的爸爸努力了半天,最后急得开始说哈萨克语了,杨星野依然不为所动。
“治马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匹马也不能说是完全治好了,它还小,这次受伤会不会对它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也还不是很确定,都得走一步看一步。我救它也是为了毛吾兰,只要孩子好就行。再说了,小朋友生病了你们也没少花钱,这些钱就留着给毛吾兰吧,就算我这个叔叔给孩子的礼物。”
听着杨星野的话,毛吾兰的妈妈早就扭过头去擦眼泪了,毛吾兰的爸爸也眼含热泪,嘴唇颤抖,半天都说不出话。
小马的治疗费好不容易推脱掉了,再不留下吃个饭就太不给人面子了。
杨星野和梁朝曦脱身无能,又被毛吾兰的父母结结实实地用哈萨克风味美食投喂了一顿。
一度气氛压抑的家里难得被这样欢乐的喜悦覆盖,毛吾兰的爸爸高兴之余,又拿出冬不拉,高歌一曲,毛吾兰懂事地拉着妈妈,在屋子里跳起舞来。
是哈萨克传统的黑走马。
梁朝曦问杨星野:“黑走马,用哈萨克语怎么说?”
“卡拉角勒哈。”杨星野解释道:“走马就是一种跑起来很平稳,能让人感觉不到颠簸的马。”
梁朝曦看着眼前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忍不住拿起手机帮他们一家三口拍了一张合照,又让杨星野帮忙转发给毛吾兰的爸爸。
一曲舞过,杨星野和梁朝曦也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