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就觉得未央宫外别样的红,一下压住了宫殿的气势。那是士兵的鲜血!现在正火速清理血迹还有士兵的尸体。
自汉高祖平定全国后,全国一片歌舞升平,既无战事又无流民。结果昨夜的闹乱,震惊朝野啊。
很快,宫外传来长长的宣号声——是高后摆驾到了。
大臣们立马跪倒一片,恭迎高后的到来。只见他们额头上出现细细的汗珠,并非是因为面见高后的惶恐,而是知道待会儿的议程,甚至说是待会儿的命运。
高后在一干宫女的搀扶下,颤悠悠的走到最前面。此时的高后已有花白的头发,黑白的头发扎成一个髻儿,用金打的头饰加以装饰。脸上用粉打得很厚,以掩盖她病态的事实。
这个老妇人,可谓是权倾天下,手腕厉害得紧。只是看她的眼睛,尖锐的目光放佛能将所有人所有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高后颇具威严的看着地上跪了一片的大臣,很具威严的说道:“都起来吧——”等大臣们站起来,便明知故问:“昨夜的事儿,你们知道不?”
大臣纷纷点头,表示知情。他们其实在等待待会儿的决议,有些害怕。
“这段时间,我比较少的去过问朝廷的事情,也将大小事情都交由丞相去打理。只是近日,竟然还有人太无法无天,敢谋划一场闹乱,昨夜就派兵想攻入未央宫。”高后扫视众大臣,这一举动就让大臣不寒而栗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清楚得很!想要撼动汉室,那是万万不可能!”
接下来,她走上台阶,走到皇帝宝座的位置,凝视了很久。然后,慢悠悠的盘腿坐下去!
下面的大臣齐刷刷的盯着高后,既是震惊,又是害怕,但却不敢有万分的评论。他们清楚的很,自惠帝驾崩后,这个宝座就空了多年,以往的高后只是看而不坐,如今却当着众大臣的面,当场坐在宝座上。
一个妇人坐在皇帝的位置!
这绝对闻所未闻。
大臣们明知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却碍于高后的威严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压低自己的怒气等等不良情绪。
高后坐在宝座上,有了点点的笑意,似乎是自我感觉良好。她说道:“对于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出来说一下?”
丞相站出来,一五一十的说道:“昨夜是四位将军,从西域带兵回来。以为他们是回营,却没有想到是带着兵,要攻打未央宫。也幸得是吕将军发现情况不对,立即调兵,阻止了这场兵变。只是战况激烈,恐会对城中百姓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高后故作所思,然后说道:“将那四位将军带上来。”坐直了身子,俨然一副汉室当家人之姿态。
不一会儿,四位将军被绑了上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们看着高后,眼中根本没有胆怯之意,相反还十分的愤怒,以至于牙齿都发出摩擦的声音。
丞相冷冰冰的看着这四人,问着其中一人:“韩将军,你德高望重,是征战将士的第一人,且是韩信大将军之后。先帝念及此处,命你守住汉室疆土,如今为何要图谋造反。”
“我何来造反之说。”韩将军大声呵斥道:“我分明是在捍卫汉室的江山。”
“当真是胡说。”高后冷冰冰的说道。
“臣可没有胡说,臣一直谨记先帝之令,‘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如今有一个非刘氏之人掌控着天下,只要是天下之人,都可以驱赶之。”韩将军直勾勾的盯着高后,毫不避讳。而且此番之意,绝对是直指高后,骂她“篡夺”了皇位,刘氏即将变成吕氏。
高后冷笑一声,整个大殿都抖上几抖,“你这么说,是在指责我非刘氏之人。我乃太皇后,是高祖的长夫人。难道我还非刘氏?当真是一派胡言。那你带兵攻打未央宫,又是何意?”
“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保住汉室的天下罢了,何罪之有?”韩将军据理力争。
“何罪?你没有带兵好好保卫疆土,而是擅离职守带兵回来,还攻打了未央宫。”高后鹰眼一般的盯着他:“我只是有段时间没有过问朝政,就出现如此大的变故。如今这件事闹得全城惶恐,必须得好好治理。”思索了片刻,重重的宣判道:“将这四位将军拖出去,带到集市,判以斩首示众!”
所有的大臣都咯噔一跳,惶恐不安的看着彼此,却没有人敢为这四位将军辩护。首先,高后的手段,大家是有目共睹,稍微不合高后的意,下场就会很惨。再者,今日高后竟敢坐上皇帝宝座,还会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吗?
四位将军真乃硬汉,有人要抓他们下去的时候,强烈要求要自己走,不劳人家的大驾。
“请高后三思——”
大臣之中,传出一声铿锵不阿的声音。众大臣回头看到最后面,而高后也用着她那尖锐的眼神直接射到最后。
“何人为他们说情?”丞相问都。
那人站了出来,在这群不敢言语的大臣之间显得鹤立鸡群。只是他很是儒雅,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眉宇之间带着刚毅。
“在下寻隐之。”那人竟然是寻千亿。他是怎么来到未央宫的,与这些将军又何关系?这事说来也是奇缘,千亿刚来长安城时候,与这位韩将军结识,韩将军与千亿的父亲相识多年,又赏识千亿的才华,留下他做自己的监军。
“你有何事要说。”高后皱皱眉,颇为的不悦。
寻千亿回答道:“高后要斩杀他们,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高后询问。
“这四位将军是先帝御封的将军,曾受先帝多次的赞扬——有他们在,汉室可保。如果斩杀他们,想必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