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兰点点头,“我也知道你的难处。那你日后作何打算呢?”
“我想去仁化,找我爹。”紫贝说道:“我爹还在居室里,不知何时能放出来。”
“这样啊——”宛兰掏出钱来,放在她手上,“居家旅行之必备,拿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紫贝立马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爷已经给了些许钱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拿呢?”
“没事啊,钱多是好事,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宛兰搀扶她起来,“你照顾我起码也有四年了,赏赐点钱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怎么好意思再要呢?”紫贝红着脸,“少夫人待我很好,我一辈子铭记在心里。这钱,我——受不起。”
“好了,既然你还当我是少夫人,在你没跨出蒋府大门的那一刻,你就乖乖听从于我。”宛兰将钱再放回她手里,“好好收着,这是我的命令。然后去仁化找你爹吧。”
“我——我……”紫贝激动的流眼泪,语塞了。
宛兰陪着她走到大门,“蒋府也不算是个好地方,里面各种凶险,让人厌恶。如今你自由了,去寻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爱着自己相爱的人,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这番话,是对着她说的,但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话。
目送着紫贝的离去,宛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着头,明眸秋波里闪耀着寂寞。这个蒋府更是空落落了,一阵夏日的风吹过,却是那么的凉。
*
宛兰的肚子也慢慢变大,有时疼起来还真是难以忍受。
躺在榻上,宛兰算了一下,有九个多月了,想必也是快要生了。有点期待又有点焦虑。
终于,在她生孩子那晚上,她躺在塌上,全身都是汗,放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如同在鬼门关徘徊。
“用力——快使劲——”应该是产婆,在旁像喊口号一般。
她全身的力气斗被抽光了,想使劲都没有办法。那种钻心的痛,使得她大把大把的眼泪流淌下来。
“别张嘴,闭气啊——用力啊——”产婆抹了抹头上的汗,还在提醒着。
宛兰意识有点薄弱,但还是尽量咬紧牙关,闭气,用劲。
而二夫人和蒋堂则是在外面焦急的守着,可没有懈怠。
二夫人不停保佑着,眼神不住的瞧着里头状况,很是担忧。蒋堂更是焦急,在房外来来回回踱步。明明才十多米的地方,硬是来回走了上百遍了,心里就像是被蚂蚁咬蚀。
他相当担心里面的状况,来回踱步间,心中浮想着许多,也矛盾了许多。更大的困惑就是——这个孩子,是谁的?虽然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蒋府的血脉名,但是那件事情——她跟谏大夫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他可是耿耿于怀啊!
可是听着她的叫声,又痛在他心。无论他怎么否认,躺在里面的就是他夫人。他的夫人正在受苦受难,他能不心疼吗?听着嚎叫声,他又焦急的走上好几圈。
而在里头,宛兰实在忍受不住了,小声呢喃着:“我痛啊……我不想生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
“别说这话——闭上嘴巴,使劲啊!”产婆又催促道。
“又要使劲啊……”宛兰多少次想要放弃了,喘着粗气,再次闭上眼睛闭上嘴,抓着床单用力着。
“再加油……看到小孩的头了。”产婆高兴的说道。
宛兰稍微看到了些许的希望,再加把劲儿。
最后听到几声刀割过的声音,就见到产婆抱着小孩。她在小孩背后轻轻拍了几下,就听到响亮的哭声了。
宛兰微微笑了笑,便累得体力透支,无法动弹。模糊之间,看到二夫人过来,抱着孩子,很是高兴。
*
调养了一段时间,宛兰恢复了精神。
她抱着小孩,心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她已经是个妈妈了!
这个小婴儿可真可爱,闭着眼睛,蜷缩着小手,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
老爷走了进来,蒋堂和二夫人跟在后面。宛兰感觉有一丝的不详。
“素儿——”老爷面色有些冷淡,“我就直话直说了,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蒋府的,还需验证一番。”
宛兰点点头,心里敞亮的很,“那行吧,既然没什么好的检验方法,用下滴血认亲的话也能证明。从孩子滴几滴血,夫君也滴几滴血到碗中,能融和在一起,便是亲人关系。”
老爷同意了这个办法。
宛兰一手拿着刀,一手轻抚孩子的手,有点犹豫,心疼这孩子。稍稍狠心,割开一个小口子,孩子立马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