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着嘴唇,脑海里反复出现着两个人的身影,令她无从选择。千亿的家乡不知怎么样,有没有被袭击;蒋堂如今如此恨她,斥责她为毒妇。明明是相爱的人,闹得现在怨气冲天。
默默的收拾房中的东西——刚才蒋堂还踢翻了盆子。她用抹布将地上的水擦拭干净,端盆出去。尔后回到房中,蒋堂早就呼呼大睡了。
她趴在榻上,看着他睡去的模样,心中只渴望得到这一份的安详。
*
在此之后,也依然是平静的生活,两人还是老样子,相互之间不说话。
从上次蒋堂喝醉酒,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半个月来,宛兰和蒋堂就像是玩哑谜游戏一般,仅凭猜测揣度对方的心思。
期间唯一只得说一下的,就是关于姐姐夫君王大柱的事情。
这个人渣被关进了大牢,据说有人还想通过花钱的办法赎他出去,正当宛兰忧心姐姐会再遭不幸的时候,一个更加奇怪的消息传出。
那就是王大柱还有那一干下人,都暴毙在狱中。他们口吐白沫,面色凄惨。
有人就猜测是吃错东西,也有人猜测是被人下了毒。但事情的真相又有谁晓得呢。
宛兰将此事告诉给姐姐,姐姐喂孩子喝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喜不悲,“我知道了。”
“你不高兴吗姐姐。”宛兰问道。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他被毒死,下场如此凄惨。我也没有什么太多值得高兴的地方。”姐姐安详的看着孩子,“我只想好好的养大这个孩子吧。”
也许,姐姐也正在忘却那一年多来夫君对他的种种虐待。
回到府上,宛兰还是照样过着如初的生活,每日在院子走着。肚子也正慢慢的再变大,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
而蒋堂还是那样子,从院子经过,淡淡的瞥了一样,就匆匆而去。看那背影,宛兰觉得好生落寞。
照顾宛兰的还是二夫人,她又搞了一锅粥,给宛兰调理身子。
“最近家里好安静啊。”宛兰一边喝粥一边说道。
“是啊,静得不像话啊。”二夫人抬着头,怀念以前的时日,“虽然每日吵吵闹闹的,但是至少还有点人气。如今连这点都办不到了。”
“那大娘呢?好久不见她了。”宛兰发觉,少了这个人,家里安静得没了生气,“她搬离了蒋府,去了哪里?总得有个住的地方。”
二夫人长叹道:“和权儿住在一起。权儿在军营附近,给她找了个地方。我曾劝她搬回来住,可是她就是不肯。”
宛兰猜想也是这样,以大夫人的性子,搬回来住,那还不如杀了她了事。
粥快喝完了,宛兰瞥了一眼,正看到老爷急匆匆的往门外小跑而去。
二夫人见了,也跟着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只是以为是小事,没想到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们回来。宛兰心里打起了疑虑,放下了碗,吩咐下人搀扶她到大门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可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外面吵闹的不行。老爷和二夫人正应付着什么,显得万分焦急。
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宛兰走到门口,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瞟了一眼门外,就瞬间驻足不动,已经吓得不轻。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壮观!
高高的台阶之下,站着百姓——略微的数了数,起码接近三百人!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不知是从哪聚集而来的,在门口闹哄哄的叫嚣着。大骂着蒋府的无耻、混蛋。
黑压压的人头,令人有种密集恐惧症。
但比这还要恐怖的,是二夫人的解释。“这些人是来讨债的。前年的时候,你不是建议搞国债么。收上来了很多百姓的钱。如今这些百姓拿着你所谓的债券,上门讨债了,而且按照上面的约定,要付两年的利息啊!”
宛兰倒退几步,脑门全是汗水,抹都抹不完。心里一片悲凉着——完了,这回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