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兰又虚弱的说道:“这孩子是谁的,现在也验证不出……等生了之后,才能知道……如果你现在因为愤恨杀了我跟千亿,肚子中的孩子不保,夫君,你真的愿意背上断子绝孙这样的罪么……”
蒋堂很是来气,“生下来!做你的梦!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二夫人拉着蒋堂的手,“堂儿,根据日子推算,应该是你的孩子了。蒋府这么多年也没有添丁——”
蒋堂简直要气炸了,“添丁——去他娘的添丁——让我给她养野种,我做不到!”
大夫人呵呵笑道:“那是,与其要这个丁,还不如明日将这两人放在木柴上,活活烧死。省得被外人知道,坏了蒋府的名声啊!”
二夫人皱皱眉,“大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蒋堂平复了下怒气,问着宛兰,“我看你刚才话中有话,你是想提出什么条件吧!”
宛兰点点头,“放了千亿……”
“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混蛋!”蒋堂彻底气疯了,扬起手正要打她,就被二夫人给拉扯过来。他大声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还敢拿孩子威胁。我只能告诉你,你明天就和那个混蛋一起烧死算了。就算这个孩子真有蒋家血脉,我也不要!”
宛兰依然艰难的说道,眼中带着泪,“所有的错事都是我一个人挑起的……放了他吧……就算我一个人被火烧死,也值了……求你放了他……”她只想成全千亿,让他好好的活着。
蒋堂火冒三丈,正要动手,二夫人急忙叫下人将他拉出去。他一边被拉扯出去,一边大骂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明天,我就烧死你们两人。你这个败坏家风的女人,我瞎了眼,居然娶了你这么一个贱人啊!”
随着门一声响,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宛兰一个人了。而门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蒋堂不甘心的怒吼咆哮。
一片冰心在玉壶,所谓的纯洁之心,坚守之信念,如今早已粉碎得彻彻底底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再去奋斗呢。
如今一个人在房里,自怨自艾,又有何人能懂呢?
*
太阳慢慢倾斜下了山,黄昏又渐渐转成了夜晚。
时间的脚步,随着阳光的渐渐向西而转动,它以平稳且冷淡的视角,看着这个孤独的人,以岁月的阴风慢慢的再她的心里,再添一刀哀默。
泪水沾湿了宛兰的被子,干了之后结成一颗颗细小的微粒,又无情的被下一波泪水所打湿。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也让她有一些的彷徨。彷徨之所在,那就是这个孩子的出生将会带来什么意义呢,如今已经因为这个小生命差点让一个家分崩离析了。
而自己也因为这个小生命,多了一点成熟,多了一份责任。只是对于这个家,她所在的处境,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责任虽重,却不是想要完完全全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
蒋府的各种阴暗各种争斗,只要一回到家,无处不在。就像他们刚从西于国逃出来,九死一生啊,家人还没问情况,还没好好的庆祝,直接就是东西砸了一地,斗上一斗。只不过一日的功夫,把老爷气出了病,自己和千亿就被杖责。
这也是她那么期颐,通过寻找千亿得到些许的安慰,借以转移心绪。
可是这样,现实残酷得让大家都抬不起头来。
她跟千亿的情感,随着岁月,一点点的磨平,直到爱情过期了,才发觉过去的时光已然成了泛黄的记忆。只是她的执着,让两个人都陷入了困境。“忘了我曾爱过你,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千亿哭泣时说的这一句话,每时每刻想起,灵魂就要疼痛一番。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最后任性的拥抱,却最后被蒋堂抓了个正着,就像是上天故意安排这样的剧本。三个人的纠葛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了,演变到了最后,蒋堂要让这两个贱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宛兰处在两个人的中间,就像一头驴处在两个等量的干草中间,却不知该如何选择而饿死。而她左右不知该怎么办——千亿,她爱了两年,寻了两年,花了一年的世界走遍千山万水才找到了他;蒋堂,爱她的人,作为夫君的身份,对她算是呵护有加了,甚至将这份爱深藏在心里。
到了如今,她也茫然了。一路走来,到底是谁的错!
宛兰稍稍的动弹,便感到屁股一阵火燎燎的疼痛,不禁的小声的呻-吟了几句。空荡荡的房间,又有何人能知晓呢?
环视这房间,奢华中带着朴素的色彩,繁华之下又有着简单的气息。就像她两年前当初嫁进来的一般,这一两年来并没有添置什么新家具或者新床单被子。犹如当初的记忆,却没有当初的那份快乐。
时间都去哪儿了,这份快乐,还没好好的享受,就已经转成了苦难折磨着彼此。
泪在脸上奔狂着,一点点的冲刷着记忆里的沙画,水和沙子交融黏在了一起,当初美好的沙画模模糊糊的了。
明天,终于成了昨天。红了眼,默哀那流转的蜕变。
“吱呀——”一声,门渐渐打开了,是下人紫贝的身影。
“少夫人,给你上药了。”紫贝细心的倒出粉末,和着点温水。撩开宛兰的裤子,不禁心疼了,“都被棍子打成这样了。”
药一点点的上着,疼痛之余又有点舒服的感觉。
宛兰轻轻的问道:“少爷呢?”
紫贝唉叹一声,“他在外面喝酒呢,二夫人正劝他回去。只是他不肯罢了。”
蒋堂这人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