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如同阴风洗涤了每个人的心脏,再从心脏冲到每根血管,搅动着大脑里的白浆——恐怖,骇人,全部都流露在每个人那放大的瞳孔里。
“采薇——我知道是你——”
众人都往中间看去,蒋权凝重的脸色,不苟言笑,拖着沉重的步伐,对天喊道:“一切皆有我来承担!不求采薇原谅,但求放过他人!”
“哈哈哈哈————好一句你来承担!”
“啊————鬼啊————”
好多下人竭斯底里的喊着叫着,逃窜着躲避着。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对,直接吓成了傻子。那魅影冷冷的飘在正前方,与地面相接触。而旁边,是正在着火的大夫人的屋子,熊熊的火光,映照在魅影白丝丝的脸上,反倒显得格外的狰狞。白茫茫的衣服上,猛的有一大片血水反衬着,唐突却很冲击视野,让人不战而栗。
“你这鬼怪,来了一次又一次,当我老友的府邸是什么?”卫将军怒斥道。
蒋权摆摆手,继续跟那鬼怪说话:“采薇——是你吗?”
“滚——你不配喊这名字——时间太长了,我自己都忘记我叫什么了。但是我却永远忘不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今日不是我杀光你们,就是你们让我烟消云散!”
一阵阴风阵阵,吹着大火,如同扭曲了的身体,又似吐着信子的大蟒。
“哈哈哈——你们都来陪我吧——我飘飘荡荡好寂寞——都来陪我啊——”
响彻了院子的笑声鬼魅的飘荡着,仿佛是很多鬼魅在天空亦或者是地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如同针刺,刺痛大家的每一条神经,仍凭所有的神经都在传达着疼痛的触感,大脑却瘫痪了,不动不走。
那鬼魅飘荡着翩翩起舞的血衣,一点点的往后倒退,慢慢的飘出人们的视野。
人们如同大梦初醒,松了一口气,恰如虚脱,似乎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感。
“采薇——”蒋权叫了一声,急着向前奔跑。
卫良信大喊:“伯弃,你不要命了吗?别去追了,伯弃——”
卫将军给了良信一脑瓜崩,“你这熊样,亏你还跟他一起带兵,怎么档次差了那么一大截?活捉鬼怪也好,顾全他性命也罢,我们赶紧追过去。”
在卫将军和良信带领下,几个大胆的下人跟在后面,一同前往。宛兰犹豫着要不要一同前往,还是留在原地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但终究是好奇心害死人啊!宛兰鼓起勇气跟在后面,直骂自己是不是内心过于强大了。
经过老爷的居室,到了走廊,宛兰瞬间头皮发麻啊!这走廊上一直延伸向前的都是些什么?这不明晃晃的都是血吗?天呀,一路向东,仿佛是那鬼魅飘飘荡荡留下来的痕迹。怨气实在是太深了,恐怕他们是在劫难逃!
沿着鬼气森森的血迹,宛兰差不多跑了一小段,看见众人在前面停留着。她心里一急,莫非是出了什么人命?
“伯弃兄,你在看什么?那鬼怪去了哪里?你还不快去追?”卫良信催促着。
“是啊是啊,少爷,我们赶紧去把那鬼怪捉起来,这人多,也不怕它。要是让它跑了,以后蒋府上下的性命都完了。”几个下人也如此催促道。
宛兰个子矮,挤又挤不进去,从人缝中,看到蒋权低着头,手里拨弄着什么——太暗了,看不大清楚。
“哈哈哈——你们都来陪我吧——我飘飘荡荡好寂寞——都来陪我啊——”
毫无预料的,走廊的深处传出一阵凄凄惨惨的笑声,似乎在勾取人们的魂魄。大家看着那又长又黑的走廊,身体的三魂七魄早不知少了多少。宛兰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顺着那刺眼的血迹,总觉得那黑暗的尽头,那白衣在飘动着。
谁会想到,这平常走惯的走廊,会如此的骇人。常说幽深而又深远的走廊,是经常鬼魅聚集的地方,因为你永远走不到那尽头。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他奶奶的,你们这群胆小鼠辈,都跟着我去把那鬼怪捉起来。老夫在久经沙场,怕它个球!”卫将军狠狠的批评了一番,毫无畏惧,大踏步前去。
众人傻不溜秋的跟在后面,或许人多是最安全的。宛兰也不落后,免得落单被鬼给害了。末了,还不忘催促蒋权别落下。她一眼撇过去,蒋权仍注目那个手里的东西,如同宝贝般——好像是只木制的小鸟。
听着众人那混乱的步伐,宛兰反而觉得十分的安慰。沿着血迹,慢慢的跟过去,但是却发现越到越后面,血迹慢慢变淡,最终消失了。
“他娘个伊——八成让那鬼怪给跑了?”卫将军愤怒的叫道。众人虽然害怕,但仍不甘心的四处搜查一番。此处是正大厅的东侧,假山之类的颇多。白天的时候,这些假山多有文化造诣啊,哪成想被鬼怪渲染过后,阴风呼呼,直叫人心颤。
搜索了一番却毫无结果,这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宛兰更倾向与后者——难保这跑掉的鬼怪不会再来捣乱,或许是取人性命。
众人沿路返回,到了起火的地点——此时这火已经非常小了,不大一小会儿就会扑灭。看着这焦炭化的房子,宛兰有种莫名的辛酸——她想到了自己的家,当时因为娘不小心酿下了惨剧。
老爷听着大家的描述,叹了口气,“恐怕不久还会再有一场大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