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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筱回神,眼见少女整个人比平日里精气神萎靡不少,难得柔和应:“嗯,晚安。”
“晚安是什么意思呀?”杜春儿裹着浴巾不解问。
“大概就是忘记一切好好睡觉的意思吧。”庄筱看着犹如好奇宝宝似的少女,耐心解释。
杜春儿一听,乖巧闭上眼眸,字正腔圆的回应:“庄筱也晚安呀。”
庄筱轻笑,暗想少女到底挺会有样学样,随即迈步便欲回卧房。
可还没迈步,忽地裙摆被轻扯住一角,随即响起少女软糯嗓音唤:“庄筱,春儿有挣到工资,明天买礼物给小朋友赔礼道歉吧。”
说话间,杜春儿将两张折迭的钞票塞进庄筱垂落的掌心,而后才疲倦的闭眸入睡。
庄筱微愣的展开掌心,视线落在被整齐折迭的钞票,光是一看就能知道少女很珍惜。
如果自己今日没有以工资为说法,来应付少女想买碟片的心思,或许她连工资都不知是什么东西吧。
客厅灯光被庄筱调低灯盏,渐而昏暗静谧。
庄筱缓慢的走入卧房,心间亦有些自责疏忽大意。
待收拾情绪,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记事簿的庄筱,并未如往常般拆开笔筒写日记,而是半躺在床翻看记录。
庄筱的日记并不每天都写,有时一两月也没有一句话。
可庄筱翻到遇见少女的记录时,却忽地有些出神,视线停留在死亡二字的陌生字眼。
纸张泛黄之中,庄筱的模糊画面放映,连带身形面容亦变化。
那年突如其来的暴雨使得城市行人分外狼狈匆忙,车辆更是行进急促,积水飞溅。
庄筱从市图书馆出来,独自撑伞徒步行进长桥,雷鸣电闪之际,模糊间看见一个妇人失魂落魄站在桥旁,明显情绪不对。
一路人匆匆行进,没注意到妇人的存在,当即被吓得不轻,很是嫌弃道:“哪来的疯婆子不吭不响,吓死人!”
说罢,那人晦气的走远,妇人无所动容的没有半点反应。
庄筱经过妇人亦并未停留,而是独身穿过长桥。
人类之中具有自毁倾向的并不是少数,生命的拥有与否,其本人掌握绝对处理权,旁人自以为的帮助,有时是多余的打扰。
那时庄筱对于死亡的理解,便是如此,因此那夜庄筱便写下如此日记。
可是庄筱却在后半夜被惊雷弄的惊醒,睡意全无,莫名撑伞重新回到长桥。
庄筱并未见妇人身形,下意识顿步,探身张望栏杆之下的河面。
这场从未见过的暴雨使得河面十分混浊,微弱而老旧的路灯不足以照亮黑暗,庄筱看不清任何东西。
正当庄筱欲放弃时,忽地听闻到清亮而稚嫩的唤:“救命、救命呀!”
雷鸣之中,庄筱听的分外清晰,便匆匆离开长桥,沿着石阶涉险走向河提。
河提年久失修尽是杂草,水泥石块裸露,洪水冲击杂物堆积在一起。
这种情况,若是人落水必定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