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掀开了马车侧面的帘子,往马车的后面看着,希望吴显能出现在马车的后面,她好最后看吴显一眼。
可惜让双喜有些失望的是,吴显最终也是没有出现。
双喜乘坐的马车。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天际。
等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几十里地了。
忽然传来了一阵埙声。这声音,在草原之中响起。显得格外的悲壮和苍凉。
吴显坐在草原中少见的一处断崖上,一边吹埙一边看着那从远处路过的车队。
在马车之中的双喜的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现在听到了这埙声,眼泪又落了下来。
“好端端的,是谁在吹埙。”双喜的嗓音嘶哑的说道,不免的有些埋怨了这吹埙的人。
双喜从来不知道,吴显竟然还会这样的乐器,在双喜的眼中,吴显一直都是那种锐气桀骜的男子,是应该不会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的。
在加上双喜盼了许久,吴显都没有来送行,所以双喜根本没有想到,都走出了这么远了,吹埙的人会是吴显。
呜呜的,仿若是野狼在嘶吼,仿若狂风刮过,仿若是有人悲壮的哭着的声音,飘荡着在草原之中。
这样的声音,本来应该是很雄壮的,可是忽然间,又好像是带起了婉转的情思。
表达这样的情感,用的理应是丝竹之器,如今用埙吹出来,竟然显得更加的悲壮和苍凉。
“雁与南兮,天水永相望……”那样悲壮的声调,这样婉转伤心的情思,融合在一起,带着那浓郁的化不开的哀伤。
坐在马车之中的双喜,虽然不知道吹埙的人吴显,但是却有几分共鸣,心中伤痛不已。
双喜掀开了马车帘子,看着那无边无际的草原,心中默默的说着……
吴显,我走了。
吴显,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北漠,也不会忘记你。
吴显,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在断崖之上吹埙的吴显,仿若是察觉到了双喜的心绪,埙声之中,带着了几分的欢快,可是这明明应该是欢快的调子,此刻吹出来,落在人的耳中,更是闻之断肠。
一阵凛冽的秋风吹来,从吴显的脸上吹过。
带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滴,泪水落在有些苦败的草上,更是凭空的添了几分伤色。
喜儿,我不想你走。
喜儿,我必须让你走。
我不能让你不幸福。
吴显一边吹着埙,一边迎风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北漠王上,即便是这北漠的苍狼,在这个时候,也免不了难过。
吴显就好像是一匹受了伤的兽,独自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双喜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吴显的眼中。
断崖,吴显,马,埙,好像是是定格了一样的,从远处往吴显的所在的地方看去,孤零零的那一个人影,弯着腿,斜着坐在断崖上,用寂寥这样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吴显了。
吴显在双喜离开的那一瞬间,好像觉得,自己整个世界的天幕,都暗了下去,再也没有光明和暖。
吴显在断崖上坐了很久,从日升到日落,等着天色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的时候,吴显才起身,牵着马儿往回走。
没有饮酒,脚步却踉跄。
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伤人人自伤。
夜晚的时候,苏玉等人开始决定歇息一番。
双喜下了马车,坐在火堆旁,身子被火烤着,可是心,不知道怎么的,却是一直热不起来。
她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北漠。
她觉得,自己是人是离开了,可是好像,却把什么丢在了北漠。
这种感觉,让双喜难受极了。
双喜想,自己应该是把一缕魂,丢在了北漠,丢在了那个仿若眼前这熊熊燃烧的*一样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