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子瞧着,想起了自己刚刚来沈家的那段难过的日子,终究是有些不忍了,然后冷哼着说道:“苏大公子,你还是出去吧,你太尊贵,这伙房装不下你这尊贵的身子。”
虽然说是不忍,可是泉子的心中,还是有着怨念的,所以本意是好的,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怎么好听。
苏玉看了看地上的碎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何曾有过这么大的挫败感?感觉到自己是什么也做不好的。
他转身出了伙房,便瞧见双喜已经泡好了茶水,在倒水,数了数,茶碗没有少,有他的!这让苏玉大喜往外,目光灼灼的瞧着双喜。
“苏大公子,你坐下吧。”见苏玉用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瞧着双喜,沈家几个男人的脸色都黑了。最终还是沈子言温声说了这样一句话,算是化解了那尴尬的气氛。
苏玉坐下,端了一杯茶水,茶水不烫。想必已经晾了有一会了,他低头喝了一口。
不是什么好茶叶,是普通的新茶,有点苦涩,这让一直喝惯了好茶叶的苏玉,有些别扭,但是他还是没嫌弃,喝了一口,发现绕口的苦香中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气,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香气。就和双喜身上的味道一般,让他留恋,忍不住的多饮了几口。
他哪里知道,这茶叶中被双喜加了那干菊花,不然哪里会有那好闻的香气。
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黑了。这时候若不是天上有着一轮明月,怕是院子中的人,已经瞧不见彼此了,两杯茶水下肚,大家彼此相顾无言。
这回大家到是没有刻意的为难苏玉,只是不去理会苏玉罢了。
“喜儿,明日我就要去学堂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沈墨含笑问道,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待,他最是喜欢和双喜一起去学堂了。
那长长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喜儿心情好的时候,在没有人的地方。还会容他牵着她的手!
可是一回到家,喜儿多半会和哥哥们在一起,二哥又总是让他去读书……他到是很少能和喜儿亲密接触了。
所以沈墨才会这么高兴双喜去学堂学琴。
双喜摇摇头:“便不去了,算算日子,还有五日便是合欢会了。我答应了和翠屏一起去合欢会的,待我养好了精神,再去找南溪先生学琴吧。”
双喜顿了顿接着说道:“沈墨,你便我替我和先生告罪吧,说我的身子,不大舒服。”
这也是实话,这几日折腾下来,她已经心力憔悴了。
情一字,最是让人苦。
听见双喜说这几日精神不好,身子不舒服,除了沈子言以外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苏玉的身上,其中的谴责,不言而喻。
现在的苏玉,经过吃饭前后那一番折腾,到是习惯了他们的明刀暗箭,此刻脸皮也厚了起来,面上慵懒的,好像毫不把在意这些指责的目光一样,低头饮茶。
心中却是有了一些内疚,说到底,这些男人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着为难自己,尤其是沈子言,已经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都是他心中不甘心,想着一个和双喜在一起,于是才惹出来这么多事情。
说到底,还是他让双喜这样憔悴了。
想起沈子言,苏玉抬头看了沈子言一眼,只见沈子言一身灰袍,安静的坐在那里,周身的气场温沉儒雅,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此刻他正双目温柔的看着双喜,其中的情意,虽然不张扬不明显,可是那种细水漫流的情意,却是一点一点的流露出来。
苏玉这个时候更是惭愧了,发现他还在真是不如沈子言!
沈子言作为双喜的第一个男人,竟然能忍受的住,别人对双喜的爱慕,包括当初对他,沈子言也是存了接受的心的,自己把他关进牢房,且要把流放,他虽然嘴上没有说着原谅自己,可是今日,到底是没有对自己如何。
他相信,若是沈子言对自己真的怨恨了,随随便便的说几句话,怕是喜儿和那些男人,就不会让他进了这个院子。
心下对沈子言,更是敬服了起来。
扪心自问,若是他和沈子言的身份,对调了一番,他能做的到沈子言这般吗?
苏玉在心中默默的给了自己答案。
苏玉拉回思绪,一下子想起双喜若是去学琴,是要跟着南溪学琴的,南溪……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个狂狼不羁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喜欢的男人,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下就想拍桌子,说是不许双喜去。
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