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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庭见秋冷着脸招呼师傅把空调装好的。
再怎么吵架,她还是舍不得季芳宴女士受一点冻。
看到老妈和外婆没有为了省电费不开空调,庭见秋可以放心离开云春了。
两人相伴夜行,庭见秋在前,谢砚之在后。庭见秋的双肩包始终在谢砚之肩上,路灯昏黄,地上两道一高一矮的瘦长身影。一路没什么话。走出两公里,谢砚之以自己走不动了为由,招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六点,天还未亮,小城的天空深处泛起暗紫,两人登上了返回江陵的火车。
谢砚之安放好庭见秋的行李,回到座位上,却见庭见秋已经歪着脑袋,一点不讲究地靠在火车车窗上睡着了,总是不留情面的双唇微张,有些起皮,没什么血色。
谢砚之静静地坐在她身旁右侧,想继续计算那几盘棋的变化,却总是不住地看向身侧女生蓬松蜷曲的长发。
从云春到江陵,火车要开一个小时。
破晓时分,东边霞光初现,芒刺万丈,如金轮夺目。火车向东而去,庭见秋低垂着的苍白面颊正对着光线。谢砚之拿起火车上的厚报纸,探出左臂,小心地扳过她的肩膀,想将报纸隔在她的脸与车窗之间。
——女生被扰动,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像是骂人的话,然后头向右边一歪,轻轻地靠在了谢砚之肩上。
谢砚之浑身一僵。
女生的长发落在他脖颈之间,有点痒。她悠长恬静的呼吸声,填满他全部的思绪。
谢砚之像受惊一般地别开眼。左边肩膀被枕着,动弹不得,他只好右手高高举起厚报纸,替她挡着光。
还好这一节火车只有他们俩。
没有第二个人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第5章棋逢对手昔日满口嚷“断”的女娃娃,……
二十多年前,云春市围棋教室里流传着一个恐怖故事:
如果你的棋力高到可以冲段了,庭岘老师会在一个下午,把你叫过去,带到一个阴暗的小教室里。在那里,一个短发小女孩端坐在北窗前,神情肃穆,面前是一张棋盘,两碗棋子。
庭岘老师会这么告诉你:
“下赢她,我就给你报名升段赛。否则就不要浪费钱和时间了。”
眼前的小女孩只有四五岁的模样,面颊上肉嘟嘟的,却没有一点孩子气,凶神恶煞地直盯着对手。
庭岘老师交代好规则,转身离开,还带上了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