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水之间都回荡着她的声音,温柔嗓子吼痛了,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下来,舒坦地往长椅上一倒,伸爪子喊了一声:“水。”
这种感觉就像是KTV里狂乱嘶吼,心里憋着的气都被释放了出来,瞬间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伸手就使唤人。
萧惊堂松了捂着耳朵的手,起身去递了一盏茶给她。
“谢谢啊!”接过来喝完,温柔才反应过来递茶的是谁,瞬间一个打挺撑起身子坐得端庄。
“除了那个人,你还有别的人想骂吗?”他也没介意她这没个边幅的样子,只问了这么一句。
有啊,你啊!
心里敢这么说,面儿上温柔却细声细气地道:“没了,我这个人不记仇的。”
不记仇?萧惊堂撇了撇嘴,也懒得反驳,只在船头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来,看着天。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天空蔚蓝,偶尔有几朵白云,看着让人心情舒畅。
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温柔也不多嘴,跑去船尾上躺着,舒舒服服地看风景。
这十天可真的是忙坏她了,为了开店要用的第一批货,也为了铺面的装修,她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结果今天开张大吉还遇见傻逼,心情不是一般的郁闷。
幸好还有机会给她释放一下,不然非得憋坏了不可!
看着看着天的,眼皮子就沉了起来,温柔打了个呵欠,半睁着眼四处看了看,就见画舫上还有羊毛毯子,大概是怕晚上游湖冷而备着的。
扯过来一半铺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温柔喃喃道:“二少爷,你要是想好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先歇会儿。”
“好。”萧惊堂漫不经心地应了。
船尾很快没了声音,萧惊堂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抿唇,起身将箱子里放着的枕头一并拿过去,垫在她脖子下头。
真是蠢,知道拿毯子,不知道拿枕头?
眼下满是青黑色,瞧着都没了个女人的样子。萧惊堂冷哼,在她旁边坐下,高大的身子瞬间挡住了凛冽的风,温柔吧唧了两下嘴,安稳地熟睡了。
裴方物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愣地看着手里的信。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处境那么快就被上头知道了,按照大皇子的意思,他该收拾东西,去京城继续做生意,也免得玻璃在路上颠簸,总是出现裂缝。
去京城是个好事,市场更广,有钱人更多,但是……
他还没来得及跟温柔解释清楚,一直被她拒之门外,萧惊堂看样子也放不下她,自己这一走,岂不是会与她错过一辈子?
裴方物做决定很简单——问自己问题。
“你舍得她吗?”“舍不得。”
“必须走吗?”“必须。”
那就没别的选择了,只能想办法让温柔跟他走。
可是,现在这情况,正常的手段,是不是已经没办法让她听自己的了?
“公子。”旁边的牵穗开了口:“您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