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他堂堂七尺男儿,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怎么就对情事这么淡定呢?淡定得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举了。
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今晚与皇后圆房,也保证吴晋两国友好关系长存。但是到了床上,衣裳解了,灯也吹了,他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浮现了千秋那张脸。
那丫头总是偷瞄他,他一直装作没看见,偶尔装睡,她还胆大包天地来偷亲自己。偷亲就算了,还亲得不彻底,嘴唇碰一下那叫吻么?若是有机会,他得好好教教她。
这么一想,跟司徒秀秀圆房的心思就没了,韩子矶顺手灌了她迷药,割了自己的手指,恶俗地制造了落红,然后就穿上外袍坐在桌边发呆。
相处时间长了,他心里还真有点别的意思,千秋那丫头古灵精怪,留在宫里就是个活宝,让他觉得这大而空的皇宫生动了不少。
今天未晚跑来问他,对静妃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还说他这什么薄情寡义,辜负人家一片情意。
嘿,女山贼对他动心了?这可是稀奇,平时鲜少将她当个女人看,没想到她眼光还不错。
韩子矶弯了弯唇,开始认真思考将一个山贼留在宫中的可能性。吴国方面已经表示了对静妃的不满,楚越那头好像对她也是有那么点意思,事情有点难办。
不过,依千秋那无法无天的性子,真想留下来,应该一切都不是问题。
想着想着,这夜好像就不是那么长了,韩子矶在天亮的时候去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上早朝的时候,心情甚好地离开了芙蓉殿。
水蓝捧着装有落红的盒子一路往碧水宫而去,千秋正在陪太后用早膳,水蓝就已经喜气洋洋地将东西呈了上来。
“大胆奴婢!”未晚皱眉看着那盒子,低斥道:“没看见正是用膳的时间,把这脏东西拿来干什么?”
水蓝吓得一抖,小声道:“公主,这是宫里的规矩啊,落红要给太后看的。”
千秋目不斜视,继续夹着小菜喝粥,只是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抹抹嘴道:“臣妾吃饱了。”
太后挥手让水蓝下去,深深地看了千秋一眼道:“本宫说过的话,你可还都记得?”
千秋一愣,而后点头,苦笑道:“臣妾不想闹,也不想争,只是心里有些别扭。太后放心,臣妾不会给皇上添什么麻烦的。”
“娘娘……”未晚叹息了一声。
千秋咧嘴笑了笑,就跟太后告了退,自己一个人出了碧水宫。
她是个山贼,以往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是动手去抢的。但是爹很早以前就跟她说过,金银可以抢,这世上唯一抢不来的,就是感情。
没本事跟人家争,她也不强求了。再在宫里留些日子,攒一些金银,便麻利地收拾包袱走人吧。
“娘娘,皇上在太极殿等您。”顺子公公突然找来了,笑眯眯地转告了这么一句。
千秋很不想去,丫的,春宵之后还要跟她分享洞房经验嘛?她才不想听!
但是脚下还是不争气地跟着走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两天好见的了,多见一次是一次。
韩子矶心情甚好地朝她招手:“千秋,过来。”
千秋站在门口,不情不愿地磨蹭过去。
“你看这郑财神还真是个人才。”韩子矶递给她一张图纸,上头画着奇奇怪怪的大炮仗。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郑财神说,烟花用来观礼是不错,可是改一个做法,就可以是杀敌千万的火器。”韩子矶眼里满是兴奋,开心地道:“若这大炮可以落实用下来,我大晋的战斗力便可以提升一大截,实在是可喜可贺。”
千秋对此没啥兴趣,只应了一声。
韩子矶疑惑地放下图纸,戳了戳她的脸蛋道:“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千秋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道:“宫里头无聊,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回离州去了。”
韩子矶一愣,继而脸色沉了:“你想走?”
“不然呢?”千秋拿过一边果盘里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而后咬了一口:“我来洛阳的时间也不短了,该看该玩的都已经看过玩过,继续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韩子矶抿唇,好心情一散而空。
太极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帝王才重新开口道:“明天是民间有名的鸳鸯会,洛阳会有花灯展,你既然要走了,那朕明日陪你出宫看看,如何?”
“好啊,够义气。”千秋终于笑了笑:“那明儿你喊我便是,现在有点乏,回去睡个回笼觉先。”
“好。”韩子矶目送千秋出去,眼神幽深,抬手招了顺子公公:“去把楚越给朕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