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被韩子矶牵着进去坐在主位上的时候,看见下面有兄弟抬头看了看她,目光很复杂,叫她无地自容。
“正好朕今夜不想休息,不如便亲自审问吧。”韩子矶笑吟吟地看着下面被五花大绑的刺客道:“谁派来的,从实招了吧。”
为首的那人抬头看了韩子矶一眼,愤然道:“狗皇帝,安居宫中还贪图享乐,活该被我们逮了空子。现在落在你手里,要命就拿去!”
“哦?”韩子矶也不生气,端着杯茶气定神闲地道:“倒是条汉子。”
“也是亏了你旁边这位娘娘。”那人深深看了千秋一眼,嗤笑道:“若不是她及时拉着你出去,下一把飞刀定然就是朝你胸口飞的。也容不得你现在在这里气定神闲。”
千秋脸色白了白,被他的目光看得坐立不安,偏偏还不能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能忍耐地垂着眸子。
“那也是朕娶得好,你们活该倒霉。”韩子矶觉得这几个人也不是会说什么话的,不过听那一声狗皇帝,也该知道是起义军了。
山野莽夫,还真打算与他一争这江山。
韩子矶扣了茶杯,没兴趣地挥挥手:“带下去吧。”
旁边的护卫领命,押着几人就关往了死牢。
千秋一动不动地坐着,睫毛微微颤抖。韩子矶伸手抱起她往内殿走:“多余的事情不要想了,你伤口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陪我沐浴吧。”
韩石头对她越来越温柔了,温柔得千秋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跟其他人换了灵魂。不过她该死地很享受这样的温柔,甚至都忘记了要去愧疚。
女人恋爱起来,也是很没心没肺的。
外头的仗打得火热,宫中的日子却依旧无聊,惠嫔陪着千秋走在御花园里,笑吟吟地道:“今天的天气不错,眼看着也要入秋了,花还开得不错。”
千秋敷衍地点头,逛累了就坐去凉亭里吃她的点心。
“听说皇上最近甚为宠爱那花美人。”惠嫔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昨儿还带她上屋顶去看星星,可羡煞了嫔妾们。那等的郎情妾意,不知道和谁还能有。”
心里凉了凉,千秋抬眼看着远处高高的宫墙。她活得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不开心不能说出来,想要的东西不能霸道地捆在身边,就算这惠嫔是故意来刺激她的,她也只能淡淡地应一声:“啊,是嘛。”
见千秋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惠嫔不甘心地道:“男人的心总是善变的,今天喜欢你,明天又不知道喜欢谁。嫔妾奉劝娘娘一句,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留心眼有用么?韩子矶喜欢谁,她还能拦得住?花玲玲人美,性子也挺好,两人站在一起,更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还有什么心眼好留?
有些泄气地趴在景象宫的软榻上,楚越笑嘻嘻地进来找她:“娘娘,听说您最近失宠,属下特地请了假来看您。”
“看笑话才是真的吧?”千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的伤都好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楚越一顿,随即挑眉:“据属下所知,娘娘您与皇上应该已经…您还惦记着走呐?”
千秋哼哼道:“那又怎么了,我没让你娶我,只是让你带我走。洛阳最近都越来越乱了,起义军早晚都会打过来,我的小命很珍贵的,可不想陪着那石头经历战乱。”
刚踏进内殿的脚又收了回来,韩子矶靠在门口的隔断处,微微沉了脸。
“您这是想临阵脱逃?”楚越哭笑不得地道:“别介啊,经历了苦难,感情才能更牢靠,别看皇上现在三心二意的,以后早晚还是会独宠你一人的。”
千秋沉默了一阵,嘀咕道:“有什么好稀罕的。”
“哎,您别赌气。”楚越跟个老婆子似的坐在一边劝她:“虽然属下瞧着,也觉得皇上对那花美人有些特别,但是男人嘛,不风流的还叫男人?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越不懂,千秋虽然有些不舒服韩子矶亲近其他人,但是想走的主要原因却不是这个。她继续留在宫里,知道的事情就越来越多,老爹要问她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
因着前两次都是她坏了事,老爹已经写信质问过她是否要因为男人不要亲爹了。千秋很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取舍,痛的只是她。
所以还不如找个由头出宫,离开他们中间,也好过继续为难下去。
“我想我大师兄了。”千秋随口找了个借口:“既然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我还不如回去嫁给我师兄呢,即便是要做小,那也只有两个女人,比韩石头好多了。”
韩子矶微微捏紧了拳头,忍不住冷哼一声。
千秋没听见声音,楚越却是听见了,忍不住背脊挺直,摇头道:“娘娘别说气话,你那师兄哪里比得上陛下?”
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师兄没有韩子矶这样又温热又霸道,并且师兄也不喜欢她。
“那我就出宫当尼姑算了。”千秋喃喃道:“总之我要走,你当我是兄弟,帮我一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