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白日的剑拔弩张,月色下的凌晋温柔包容,周溪浅看着他,心中一片苦涩。
凌晋道:“小溪,别再走了,再走,晋哥怕找不到你了。”
周溪浅没有说话。
凌晋轻轻叹了口气,“有时真想罚你。”
周溪浅低下头,贴上凌晋的额上,声音轻而呢喃,“为什么?”
凌晋感受着周溪浅的亲昵,声音低浅,“你说呢?一言不合便心生离开,从来不想与我面对,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了?”
周溪浅道:“为什么不是我罚你?”
凌晋抬眸看向周溪浅。
“你动不动就想罚我,我做错了,不如你的意了,你就要罚,可是我呢?你也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也想罚你,也想让你害怕,让你畏惧,让你再也不敢再犯。”
周溪浅觉得自己疯了,他贴着凌晋的额头,用最亲密的姿势,说着心底的疯话。
凌晋抚上他的脸颊,“小溪也想罚我?”
周溪浅满目哀伤,他说:“晋哥,我根本无法罚你。”
凌晋直起身来,将周溪浅摁入怀中,“我们之间是对等的。”
周溪浅道:“不对等,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可以逼我,罚我,可以决定放弃还是收留我,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
周溪浅伸手双手,紧紧圈住凌晋的腰,“晋哥,你我之间,我什么都做不了。”
凌晋抚上周溪浅的发,“是我让小溪不安了。”
周溪浅悄悄红了目。
凌晋揉了一下他的头,“不准哭。”
周溪浅在凌晋的狐裘中眨掉眼泪,不敢说话。
凌晋说:“被风一吹,一会儿要脸疼。”他环住周溪浅,“随我换马,我揽你睡一会儿。”
周溪浅擦掉眼泪,与凌晋一起下了马。他们爬上另外一匹,这匹骏马因歇了半日,气力比先前那匹大了不少,凌晋一握缰绳,两匹骏马在黑暗中的行进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凌晋揽着周溪浅,“你一路是怎样来到彭城的?”
周溪浅道:“坐船。”
凌晋轻笑一声,“千寻万觅,就没料到你会坐船。”
周溪浅抬起头,“坐船不好吗?”
“好,只是凭白惹了我多少担心。”
周溪浅忽然缓缓睁大双眼,他说:“糟了。”
凌晋低头看他,“怎么了?”
“我把杨默落到彭城了。”
“那个同你一起的少年?”
“是他。”周溪浅抬起头,“他在彭城会不会危险?”
“若彭城能守住,他就不会有危险,若彭城守不住,不论他在哪里,都不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