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陆老头却并不急,只是道:“那就再等等,这东西的血很粘,一时半会儿的流不干。”
回头对姜丰年道:“丰年,你这会儿想好了吗?”
李易见姜丰年脸上明显是一副极为厌恶的神情,姜丰年看了陆老头一眼,却不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司马贵利忍不住道:“臭厨子,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叫你做道菜还推三阻四的?你就是干这个的,知道吗?叫你做菜,给你钱,给你钱!”
陆老头笑道:“丰年哪,我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天可活了,只是生平就这一个心愿不能了。你就算是帮帮我,帮我了这个心愿。那么呢,我也帮你了一个心愿。”
姜丰年一愣,随口道:“我?我有什么心愿?”
朱长有微微一笑,道:“姜大师,你这一身手艺可不能浪费了。我记得你的年龄应该是四十七了吧?唉,咱们大家都是人到中年了。
人到中年,要顾家要顾孩子。我那孩子,今天都二十多了,却不学好。每天只知道管我要钱,除了花钱他什么都不会。我也惯着孩子,要就给呗。我是当爹的,不疼孩子又去疼谁?”
李易不知道朱长有为什么要说这些,当下仔细听着。
姜丰年却似乎有所察觉,心里一动,看了朱长有和陆老头一眼,迟疑道:“你……,你们,什么意思?”
朱长有和陆老头相视一笑,两人显然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多说,朱长有便俯身在姜丰年耳边说了几句话,又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给姜丰年看了一眼。
李易被朱长有的身子挡住,看不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姜丰年一见之下,身子却又是一颤,脸色登时变了。
朱长有道:“人是活的。理是死的,什么事都好商量嘛。姜大师,你就暂时在我这里住下。我不会亏待了你。到时候你给陆公把那道碧血凝玉还颜烩做了,我们再了了你的一桩心愿,满天云彩就散了。皆大欢喜,好不好?”
姜丰年眼神有些迷离。嘴唇一上一下的动着,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朱长有不再理他,在陆老头耳边说了几句,陆老头轻轻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人是你抓的。我当然不会占你这个便宜,只是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钱,反正过几天也要回来,到时候我再把钱准备好。嘿嘿,这人可真值钱。”
顿了一下又道:“那就麻烦你,先把姜大师带下去,叫他暂时就在春风楼住下吧。
你派几个人负责照顾他,一定要照顾好了。这人很重要。不过人在你这。我很放心。”
朱长有一笑。道:“他肯定跑不了。”当下叫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架着姜丰年出去了,姜丰年兀自喃喃自语。
李易虽然没听到他们之间说些什么,但是猜想陆老头和朱长有一定抓到了姜丰年的要害,并以之相挟,逼姜丰年就范。
姜丰年被押了出去。李易既然知道姜丰年暂时没事,又关在春风楼。也就放心,心想拖后一点再去救他也来的及。便趴在楼梯上继续偷听。
姜丰年出去了,陆老头四下看了看,道:“朱老板,你这里该装修一遍了。”
朱长有道:“三个多月大家没聚过了,我怕出事,这地方也就一直没打扫,装修要请外面的人,二楼那么多鲜货,一个不小心叫人知道了,可不大好。”
陆老头嗯了一声,道:“你是有心人,好,小心一万次也不是错。我在东南亚和非洲做生意也是这样。小心使得万年船哪。我活了将近八十岁,只信这么一句话。”
胡金全见时间也不早了,便道:“朱哥,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李易的事……”
朱长有道:“你回去跟你姐夫说说吧,这次肯定是错过机会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咱们再做打算。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了,只是鬼头鬼脑的罢了。”
胡金全答应一声,偷偷向陆老头瞪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陆老头四下踱了几步,问道:“李易是谁?”
司马贵利插口道:“是海州新来的一个小王八蛋,会两下子功夫,胆子大,爱捣乱,喜欢出风头,现在海州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我的人上次就在他手底下吃了大亏。”
说罢向身后的鬼子一指。
鬼子站在他身后一直都没说话,李易见他脸上麻子依旧,那根黑毛还没长出来,脸上一道浅浅和刀痕,正是自己上次划的。左耳朵缺了一小块,也是自己上次用冥蝶削的。
众人向鬼子看去,鬼子哼了一声,道:“那小子拳中带刀,不是真本事,下次再见到他,非把两只耳朵都削下来不可,再把头发全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