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一听可以学到更上乘的武功,尤其是传说中的点穴,李易的困意立刻消失不见,咕噜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兴奋的道:“你不是唬我吧?真的有点穴?你不怕我超过你,将来把你踩在脚底下?”
周成从鼻子眼儿的深处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你以为自己真是学武天才吗?告诉你,真正的功夫不是只凭天才两个字就能搞定的,那是长年累月的一种练习,更严格的说是一种生活习惯。就像说话吃饭上厕所一样的自然,到了这种程度那才是真正的功夫。”
“那你现在也能做到这一点喽?”
周成虽然听出来李易的话中含着讽刺,可是却一点也不动怒,只是仰头望着天花板,“我离这种境界还差一点,这些东西,也要靠天分,天分决定了你成就的上限,而努力、练习以及一点运气决定你能否达到这个上限。如果没天分,就算是练一万年,也不过是个武功匠人,不是大师。”
听周成居然如此谦虚,李易有些意外,不过从他的话里却能听出来他对功夫痴迷的态度。
周成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气喝掉,又叫李易向服务员要了一打易拉罐,一瓶白洒,一瓶红酒。
“我靠老周,你想三样掺着喝呀?”
“酒能润刀意,叫人意识清醒,你从没感觉过吗?”
“我从没听说过喝酒能叫人清醒的。”
“那是你不会控制操纵,你要知道武功和喝酒一样,最重要的是纵控自如,比如一刀砍出去,只追求力大劲猛那是远远不够的,你得做到刀在任何一个点上,都能随时改变轨迹和力度,使刀就像指挥自己的手一样。”
周成这时候已经干掉了半瓶白酒,两罐啤酒,三杯红酒,显得神采飞扬,意兴横发,话也多了起来。
李易不甘示弱,周成喝多少他就喝多少,本来喝这些酒对李易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是一经周成提点,李易也觉得这种半醉不醉,轻飘飘的状态,正是头脑最为清醒灵活的状态。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人刀合一喽?”大少自然想起了武侠小说中最常见的这句话。
周成这时闭上双眼,开始慢慢的品味手中的酒,“这是一种境界,可也是一句俗话,你心想着就行了,不用老挂在嘴边上,否则容易流于空泛。”
大少真没想到一说起功夫,周成居然说的头头是道,看起来这个瘦小枯干的汉子,倒真是武林前辈一样。
两人酒水下肚,谁都没睡,就这样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周成开始讲解如何用刀,直讲到下午三点,李易困的不行了,这才上了个厕所,小睡了一觉。
可是就算是在梦中,李易也没忘记体会周成所说的刀法上的道理,有时候手脚还动一动,比划那么一两下,周成在旁边看了,时而嘴角挂上笑意,时而点点头。
周成不睡觉,至少不躺着睡觉,只是闭上眼睛像是在打坐练气功,李易几次叫他教自己气功,周成都不吐口,就是不教,说李易这个年纪学气功还太早,等到技术娴熟的时候,气力稳定的时候,再练练气。李易肚子里暗自诽谤,老子都不知练了多久童子功了。
两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就是谈论刀法,到后来周成索性和大少都坐在床上,就是面对面,下身不动,只用双手来拆解刀招。
服务员每次来都是周成去开门,李易也不理会,任由她把餐车推走,再换来新的。
服务员虽然脸上仍旧是那种微笑,但是心里却在合计,这两个“忘年交”玩的花样还真高难,你推我挡,谁也不肯就范,尤其是那个年轻的,上次带来一个漂亮妞,这次就带来一个干巴瘦子,品味还真是“广泛”且“华丽”啊。
李易却学的入了迷,根本没注意到服务员的表情和眼神,甚至有时候服务员进来他都不知道。周成也不愿间断对李易的教导,懒的频频下床给服务员开门,索性把房卡给了服务员,叫她有事自行进屋,不用敲门。
周成见李易表情呆滞,若有所思,还提出几个刀法上的难点,心里不禁点头称道,可是当着李易的面儿,却从来不表现出来,仿佛李易就如一段朽木,没希望、没前途,不值得正眼去看。
李易这一下直学到晚上七点,周末刚过,这几天都不用班,李易索性就埋在了这房间里,一门心思的跟周成学刀法。
两人就这样吃了学,学了睡,睡醒又吃,吃完再学,一直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才把刀法学完。
当然这里面没有那么多的招式,周成最常说的就是,“刀法重要的是法,而不是招,招是来表现法的,招就像水一样,没有定形,可以不变也可以随时变化,这就要看使刀的人有什么样的想象力和领悟力了。
你以前所学的招数不能说没用,但是从整体上来说,其实都是以进攻为主的,你可不要小瞧了防守,防守有两种,一是被动等待,二是半路截杀。
其中后者最为有意义,因为对方的进攻往往需要完全的收之后,才能完全的发,他从蓄势到着点之间的距离其实很长,而真正能有效伤到你的长度,在整体当中却又很短。
所以如果你能在对方攻过来之前,在最顶峰之间就主动递出一刀来防守,那么对方的攻势就会瞬间瓦解,还得重头蓄势,重新再来,这样你就赢得了时间和机会。
打斗中谁的时间和机会多,谁就能赢,输的那个往往就把命丢了。
可是如果看出来对方的攻势来路,却是一种能力,你觉得对方刺你脑袋,于是在上路出肘截挡,可是对方其实是刺你胸口,你手肘一抬的功夫,正好把自己的空档让给对方,那不是送死吗?
所以这种上乘的武学道理,对人的判断能力,主要是瞬间判断能力要求极严,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技术上有限,不敢轻易尝试,因为一旦尝试错了,就等于把虚位直接让给了敌人,还不如见招拆招安全些。”
李易往往会特意打岔道:“照这么说,其实你的判断能力和控制能力,应该还没达到这种程度吧?”
周成这时候都懒得跟李易废话,冷着脸盯着李易,李易索性自己练刀,还故意练的不对,周成一见必定忍不住出声纠正,李易也必定顺杆往上爬,和周成扯蛋打屁,嘻嘻哈哈一阵,当作提提神,两人又开始正经的学刀。
将近晚上七点的时候,周成便把最后一刀教给了李易。
周成拿起李易的蝶刀,细腻地试着刀锋,道:“你知道不知道短刀的刀招一共有多套路?”
李易握着另一只蝶刀,道:“可以只有一套,也可以有无数套。”
周成冷笑一声,道:“居然还学和尚打起机锋来了,不过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