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君从噼里啪啦的打字里抬头:“我和你一起去。”
“他又不认识你。”许昼提醒他。
文怀君轻叹:“我在外头等你。”
许昼花了点时间才联系上陈茂昌,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富有岁月感的声音,仔细听还能听出陈教授壮年时铿锵有力的断错。
听到对面是许昼,陈茂昌的声音一下子精神起来,慈爱欣喜:“许昼啊,你回来啦?”
许昼眼眶一热,几乎忘掉下面该说什么,无论如何,陈茂昌是一个很好的教授。
毕竟是名牌大学教授和知名建筑师,陈茂昌住在一栋高档的公寓里,许昼拿着陈教授发给他的通行码才一层层来到了陈教授家门口。
门咔嗒一声打开,陈茂昌笑得满脸灿烂的皱纹:“哎哟,完全没变化。真年轻啊。”
桌上摆着上好的茶叶和点心,许昼环顾一圈井井有条却空荡的大平层,问他:“陈教授,您一个人住呢?”
“平时有护工。”陈茂昌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偏房,大抵是护工住的地方。
陈茂昌的老婆很久之前就和他离婚了,然后去了欧洲,看来至今也没有再回来。
许昼算得上是奇迹复生,陈茂昌也是好奇的人,问了很多许昼在飞机上的感受,又问了他现在的学业工作。
许昼有求必答,只是隐去了自己现在的教授是安春妮这件事,说得口干舌燥,陈茂昌听得入神,偶尔满意地点头,觉得他做得不错。
一壶茶喝去一半儿,话题也差不多见了底,许昼露出踌躇的神情:“陈教授,我才听说静淑她……”
陈茂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寂下去,他好像自我调节了一会儿,把桂花糕的碟子往许昼面前推了一点:“试试,北市最好的糕点铺子里买的。”
“对不起啊教授。”许昼接过来,桂花糕入口即化,他把话题扯到别的方向上:“您家里缺不缺按摩椅之类的,我最近看到一个挺好用的。”
陈茂昌没吭声,在突兀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说一个字就要停一下:“这孩子,承受力太差了。”
许昼神经一绷,忙问:“她是遭遇到了什么吗?”
“动不动就抑郁,哪那么多事儿可抑郁的?我是在帮她!不识好歹。”陈茂昌突然激动起来,大口喘气,许昼不知为什么定定地坐着,没有帮教授顺气的想法。
许昼捕捉到重点:“您帮她做了什么?她没承受住什么,您的帮助吗?”
“如果你再提她,就别再进我家的门。”陈茂昌的态度转得非常极端,松垮眼皮下的黑眼珠子盯着许昼,“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老头的动作几乎是强硬的,执拗地把许昼把门外推,让许昼颇为狼狈。
许昼换好鞋子,发现陈茂昌连门都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