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都是你选的?”
“大部分。”
“你选项目的依据是?”许昼像个一步步走向沉睡火山口的探险者,他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就会涌出岩浆。
“你想问什么。”文怀君仰着头看向许昼,喉结突出,许昼却觉得那里很脆弱。
许昼口干舌燥,他想问什么,文怀君哪里会不清楚。
你建基金会是因为我吗?
你选的项目都是因为我吗?
这话他问不出口,问出口就太滑稽,问出口就会输。
“为什么你还是把松光寺保护好了?”
许昼颤声换了个问题,但还是听到了旧疮撕破的声音。
那一隅小寺见证了他们的悲欢离合,他们在那里相遇,文怀君借着松光寺的名和许昼搭话,许昼一遍遍地改设计,文怀君就在旁边外行看热闹地捧场大夸。
结果最后分手,文怀君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复印的那份方案,连着后面的许多版设计稿,沉甸甸的一大堆,全装在一个纸袋里,还给了许昼。
意思是,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没有义务继续帮你了,松光寺我不会帮你保了。
许昼心灰意冷,几百年的古建筑在文怀君眼里也只是一个筹码,是一个可以和新衣服新球鞋划等号的货物。
我们分手,所以两清。
但是十五年后,文怀君不仅把许昼最后的方案实现了,还实现了他许许多多其他的愿望。
为什么?
自下飞机以来,许昼在心里问了太多个为什么。
许昼站在三十五岁的文怀君面前,眼角缀着无助。
文怀君握上许昼的手肘,拉着他坐下来。
“他刚刚碰了你这里。”文怀君手上轻轻用力。
许昼不知道文怀君为什么突然提苏锐,轻微不满:“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穿西装很好看。”文怀君继续道。“我以前没看你穿过。”
“你……”许昼提起一口气。
文怀君突然半蹲到许昼腿间,两人距离骤近。他的手臂守规矩地搭在许昼腿边的椅子上,像头异常乖顺的狼。
明明文怀君是处于低位的那个,却像是他控制住了许昼。
“你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你吗?”文怀君问,气息扑面,让许昼一阵麻痹。
许昼做不出反应,他的心在颤抖。
文怀君太狡猾了,这明明是他该回答的问题,他却把问题推了回来。
文怀君把资料活页拆了,一页、两页地在许昼腿上摊开,左腿上放一页,右腿上放一页。
他指着白观殿的现状图,破旧的地方被修缮了,旁边种了竹子林,郁郁青青地抱着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