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琰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有话便直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诸辛把心一横,闭了闭眼道:“是嘲瑰翁主知道侯爷在此,特意差人前来传信,说是要在樊楼宴请侯爷,还望侯爷赏脸前去赴宴。”
“嘲瑰?”顾景琰神色之中有几分厌恶,“怎么又是她,事情多得很,哪有功夫理会她?不去不去!”
“不可。”赵承佑连忙开口制止,“嘲瑰乃是鄯善的翁主,又是四皇兄的亲姨母,倘若是不妥善处理,怕是会有损两国关系。”
他瞧着顾景琰的脸色,见无甚异样,才继续道:“今日这场宴席,无论是否为鸿门宴,你也必须要去。倘若你不愿独自前往,我便同你一起过去。”
顾景琰心中暗骂一声,默默捏紧了拳头:“这人纠缠不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放弃想法。若想联姻,选你不是更合适?”
赵承佑微微一笑,眼神凉薄:“一个外族女人,竟敢妄想着挑选雍朝最英勇的男儿,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景琰叹了口气,颓然地站起身来看向诸辛:“那便套了车,去罢。”
“是。”
两人坐着马车行至樊楼,还未进门便听见嘲瑰笑得开怀。两人脚步一顿,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顾景琰站在雅间门前,手指攥紧又松开,良久才掀帘而入,谁知竟愣在原地。
赵承佑有些不解,也跟着钻了进去,谁知竟瞧见雅间之中除了嘲瑰,还坐了两位女子。这两人他也十分熟悉,一个是荣华,另一个便是顾景琰心心念念的盛家六姑娘。
她二人似乎也并不知道今日嘲瑰不仅请了她俩,还请了旁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荣华惊道:“方才嘲瑰翁主说,除了我们两人,还有旁的贵客要前来,我竟没有想到,她口中的贵客竟然是哥哥和表哥!”
顾景琰本就不愿前来赴宴,如今瞧见了盛知春,更是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家妹妹还说了句话。
见顾景琰良久未开口说话,赵承佑只好站起身来同嘲瑰寒暄:“我今日同景琰在一处,翁主将请帖送到时我刚巧也在。今日不请自来十分唐突,还望公主见谅!”
嘲瑰朗声笑道:“能请到五皇子前来赴宴乃是嘲瑰三生有幸,那谈得上什么见不见谅!只不过嘲瑰在雍朝并没什么亲人朋友,今日宴请诸位,是真心把诸位当朋友,才自作主张将你们请了过来。好在六姑娘不嫌弃,也来赴宴,若是今日不能来,恐怕嘲瑰得连请三日了!”
这话说完,众人皆转头瞧向嘲瑰,见她神色如常,竟不像是故意,倒真是要交朋友。
盛知春略一挑眉,冷眼瞧着,暗自哼了一声。
这位嘲瑰翁主,口中说着交朋友,却将自己一个庶女请了过来,不仅如此,还叫来了顾景琰,这不是明摆着要告诉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肖想些不该是她的。
这鄯善人,当真是心思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