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她身侧的床榻似乎矮了一角,有人坐在她床边,低头瞧着她的睡颜。
许是梦中吧。她实在太过困倦,只觉得那是个梦,便不再理会,继续睡去。
顾景琰垂眸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自他从樊楼瞧见盛知春和魏昭两人一同放河灯,他便嫉妒的几乎要发疯,再也瞧不下去,只能回府。
谁知暗卫竟然来报,见了火信,抓住了掳走盛知春的贼人。
他皱起眉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听了个仔细,才知道是盛璃月勾结外人想要置盛知春于死地。
暗卫带着他瞧了那个贼人,他腮边长了一颗黑痣,竟是官府通缉的犯人。他经了大刑,早已奄奄一息,几乎要晕死过去,在瞧见顾景琰后,又怕死地求饶着。
顾景琰冷眼瞧着他用力爬到自己脚边,哀求着自己饶他一命,心中满是厌恶。
他接过诸辛递过来的剑,用力将那人捅了个对穿,吩咐暗卫将他扔到最显眼的位置,务必要让盛家的人瞧见。
安排好这些事宜,他才赶到盛家,罚了朱雀。
他明明让朱雀寸步不离地跟着盛知春,如今盛知春出事,自然是该罚。
他藏在树上,专等着盛知春从灯会上回来,听着树下她们主仆三人的笑闹,就连他也有些忍俊不禁。
此刻盛知春正在梦中,不知瞧见了什么,眉头紧锁起来。
顾景琰心念一动,想要抬手抚平她的眉头,却又害怕将她吵醒,一只手只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瞥见桌上的药膏,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
他闭了闭眼,一把捞起那罐药膏,生生将它丢进了窗外的池塘中。
药罐沉入池塘,溅起一片涟漪,顾景琰望了一阵,从怀中取出另一罐药膏,重新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他转头又瞧了瞧此刻正在酣睡的盛知春,跳窗而去。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日光透过窗棂洒在盛知春长长的眼睫上投下一片阴影,不多时,盛知春便颤着眼睫缓缓清醒过来。
她才方清醒,头脑有些不清楚,呆呆地望着床边的单子。
那一角有些皱,似乎方才有人坐过。
莫非昨夜有人来过?她猛地醒过来,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抬头瞧向窗子。
此刻窗子关的死死地,绝不可能有人进来,盛知春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