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妈妈又在絮叨了:“……主母自有孕以来,食不下咽,最想吃的还是小娘你做的樱桃煎,说是比外面的蜜煎局做的还要好。等听完主母的训示,就请小娘在撷月阁的小厨房做一些樱桃煎给主母,也算是全了一片孝心。”
“哟,正说着,就到了。”向妈妈语气轻快,转了个弯后,停在一处院门前。
“小娘,您且在院外等着,我进去和主母通传。”
盛知春应了一声,在院门外停下了脚步。
院门开着,头顶的牌匾上金书三个大字——撷月阁。
从盛知春小产后,侯爷就再没踏足过梨春院。
即便后来盛璃月时常叫她来撷月阁训话,她也再没在后院见过侯爷。
盛璃月怀了身孕,兴许侯爷是最开心的。
既然开心,又何必巴巴地跑到一个不受宠的妾室院子里,看一个病病殃殃的人呢。
于是,盛知春对侯爷也没了指望。
她身子不好,只盼着能熬过这一冬。
想到这儿,盛知春不由得咳嗽一声,浑身发起汗来。
其实梨春院到撷月阁的路程不算太远,可盛知春跟在向妈妈身后走得急,冒了汗,此刻站在院外吹风,直吹的一张苍白的小脸都染上不正常的红色。
一阵咳嗽过后,她微微张开檀口,急促地喘息着,后脊冒出的冷汗,似是要将刚换上的衣衫浸湿。
纸鸢心疼地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轻手轻脚地印去盛知春额角渗出的香汗,想要说话,却又想到方才快言快语惹了向妈妈不高兴,还是让盛知春解围,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盛知春欣慰地瞧了她一眼,由她搀扶着,静静立在台阶上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盛知春几乎要两眼发黑晕倒在纸鸢怀中,终于,从院里走出来一个小女使。
小女使年岁不大,头上梳着双丫髻,却是同样的神色倨傲。
“春小娘,主母叫您过去呢。”
说这话时,小女使脸上带了丝鄙夷。
是呢,好人家的姑娘,谁会看得起妾?
纸鸢梗着脖子要同她理论,却被盛知春紧紧捏了捏手,憋闷地闭了嘴。
盛知春扯出一抹笑,柔声说:“那就多谢姑娘引路了。”
“嘁。”小女使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院子。
盛知春并不恼,扶着纸鸢搭过来的手,也跟着进了院子。
刚进院门,还没走近正屋门口,一盏大玉川先生便在脚边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盛璃月经久不变的痛骂。
“我说要吃酸的酸的!你们自己尝尝!这是什么酸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盛知春见状,立在院子里,不再往前。
良久,正屋鸡飞狗跳结束,盛璃月才肯施舍给院中的盛知春一个眼神。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