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希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与琵琶,一边打开后备箱一边回答:“她今晚要参加家族聚会,应该会在明天中午跟咱们汇合,她也很想住住农家院,呵……”
听他这么一解释陆檬放心不少,其实她疏远许志希也不是全为了贺旗涛,因为她像大多数女人一样敏感,有些小细节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到。
“山路颠簸,坐前面吧。”许志希见她打开后门,好心提醒。
陆檬婉言谢绝:“我有点困,路上可能要睡一会儿。”
许志希不再勉强,坐上驾驶位,脱下皮夹克放在后座上,陆檬将皮衣盖在腿前,点头致谢,许志希笑了笑,随后发动引擎开往高速公路的方向。
路上,陆檬闲来无事练习手语——哥(一手先伸中指贴于嘴唇上;再改伸掌直立,在头侧自后向前挥动,即“男”手势。)我(一手食指指自己。)爱(一手轻轻抚摩另一手拇指指背。)声音(一手食指指于耳旁,并左右动几下。)不(一手伸直,左右摆动几下。)放弃(双手握拳向外伸出,同时放开五指,如扔物状。)
通过学习手语,陆檬从中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原来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看似最基本的生活之路却是某类人群穷极一生仍旧追求不到的梦想。
我们拥有声音,拥有听觉,可以奔跑,可以放声大笑,可以展开双臂拥抱喜欢的人,可是我们偏偏要滥用与生俱来的优势,互相诋毁,彼此伤害。
嗯!她不要再做荒废光阴的笨蛋,不再做挑起战争的导火索,珍惜每一个与丈夫相处的机会,其实他们可以生活得很快乐,只要她愿意收敛脾气,而他对她一心一意,她就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眼前浮现贺旗涛那张被她气得无可奈何的笑脸,陆檬不自觉地笑起来,贺旗涛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一句话——陆檬,终有一天我要你收回“嫁给我是错误”这句话。
陆檬当初不知道他哪来这份儿的自信,但是现在懂了,他的身体里里藏着一颗非常奇特的灵魂,随时邪恶,随时单纯,她总是摸不清他的套路,在她烦躁的时候他给予谦让,在她任性的时候给予适当的教育。一根绳子拉在他的手里,他或许是无意的,却掌控自如,把她整个人牢牢抓死。
一串手机铃音打断了陆檬的思路,她看向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的同时已经笑了。
贺旗涛:“媳妇儿,你怎么没叫醒我?你现在在哪?”
陆檬东张西望:“我已经上高速路了,你睡吧,这几天你也挺忙的。”
贺旗涛:“哟?我没听错吧,你在关心我。”
陆檬反问:“我是你妻子,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贺旗涛:“……”
“喂,睡着了?”
“不,我看了眼通话号码,确定一下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
“呵,逗你玩儿呢,手机随时开着,有事给我打电话,对了,签了合同不想拍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搞定的。”
“知道了,去睡吧。”
“你先挂,省得你又说我不绅士。”
“切,你本来就不是绅士。”
“那就不好办了,嫁鸡随鸡,嫁给流氓你只能当女流氓。”
“贫死你。我出门的时候帮你订了早餐,踏实睡觉去。”
陆檬笑着挂断电话,看向窗外,一片绿意掠过眼眸,她笑靥如花。
许志希透过后视镜望向陆檬那张迷人的笑脸,他的心里拧起一个大疙瘩。
“小柠檬,我记得你说过想去江南旅游,怎么迟迟不见你动身?”
“嗯?我老公最近太忙,等他忙完这阵子应该会带我去吧,也不好说。”陆檬依旧眺望窗外美景,毫无沮丧之意。
许志希暗自叹息,他打算用一生去呵护她,给她创造最好的生活环境,对她千依百顺。她却把心交给一个性情暴躁、不懂生活情趣的男人。为什么老天对自己这么不公平?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
许志希与陆檬抵达目的地,摄制组事先租下一处位于河畔的民居宅院。陆檬走下车,四周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古朴的小木屋,篱笆小院,潺潺溪水,雨雾氤氲,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绿意盎然,令人身心放松。
许志希注视她满意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李兵的出现当然是他安排好的,正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启动计划,所以在他们到来之前,许志希已命人将宅院打扫干净,甚至,专门为她搭建一间专用浴室。当然,这依旧是许志希一个人的计划,李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稀里糊涂就成了许志希的“帮凶”。
其实摄制组明天傍晚才会抵达此地,许志希的目的就是把陆檬从贺旗涛的眼皮子底下骗出来,摄制组的车没到又怎样,他随便编排个理由便可蒙混过关。有了独处的时间,便有了创造暧昧关系的条件。
当生米煮成熟饭,他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对陆檬负责,绝对超越贺旗涛百倍、千倍的爱护她。
——为了今天这一晚上,他不惜与叶蕾交往长达三月之久,再哄骗叔叔辈的李兵,开诚布公地告?